邱母的手一抖,针尖刺进了左手食指,她“嘶”了一声,抬眼看向摇椅上的人。
邱父枯瘦的手撑着摇椅扶手,猛地坐起来,拉过邱母冒出血珠的手指,塞进了自己嘴里。
邱母脸上带着微笑,努力压抑眼眶的热。
“媳妇!以后小心些,可不能再受伤了。”再受伤他就没办法照顾了。
“嗯!我知道,一定不让自己受伤。”邱母抽回手,继续缝,“你说的没错,老三可以不用去老大的新房结婚,就住他这间。
原本要盖两间厢房,现在只盖一间就够了。明天我去趟媒婆家里,把我们的决定告诉女方,再给老二挑个好日子。”
“行。”邱父点头,“家里的事你看着办,猪肉不够,看跟谁再买一头。钱不够找几个女儿想想办法,等二儿三儿都结婚了,就分出去。”
“诶!我听你的。”邱母答应着,心里十分痛苦。
男人陪伴了她这么多年,即便啥都不能干,只要有他在,心底也踏实。
忽然说要离去,她万分不舍。
邱父靠回摇椅,打了个哈欠,再次闭上眼睛,谁也不见的昏暗里,眼角缓缓淌下两行热泪。
若是可以坚持下去,他也想多陪陪媳妇。
只是他坚持不住了,只要一到冬天,他每呼吸一口气,胸脯都像是要着火,疼得厉害。
挨过明年正月初六,他再也不想遭罪。
很好,他终于等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