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阿山扛着锄头从后山走了回来。他的额头上挂着几颗汗珠,顺着脸颊滑落,滴落在他那件粗布衣裳的衣襟上。然而,当他看到妻子阿灵的那一刻,所有的疲惫都瞬间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意。
“明日赶集,我给你带匹新布回来,做件漂亮的衣裳。”阿山走到阿灵身边,将刚从山上摘下来的野莓轻轻地塞进她的掌心。那野莓殷红如血,汁水染在阿灵的指缝间,仿佛是他们新婚时涂抹的胭脂一般。
阿灵微微一笑,嗔怪地用沾了水的帕子替阿山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。远处,传来一阵摇拨浪鼓的声音,那是阿癞子在叫卖。阿癞子是个外乡人,总是眯着他那对三角眼,穿着一件锦缎马褂,挨家挨户地兜售他所谓的“南洋奇珍”。
深夜,万籁俱寂,阿山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,难以入眠。白日里阿癞子说的那句话,像一把钩子一样,深深地勾住了他的心。
“徽州盐商缺个帮手,月钱五贯。”
这简单的一句话,在阿山的脑海里不断回响,让他望着那漏雨的茅屋顶直发怔。五贯钱啊!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小数目。有了这笔钱,他就可以给阿灵买一件新衣裳,也能给家里添置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。
阿灵似乎感觉到了阿山的心思,她轻轻地将头埋进阿山的怀里,柔声说道:“地里的谷子快熟了,等收完这季,我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些了。”
然而,她的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那声音由远及近,如同一阵惊雷,惊得鸡笼里的母鸡咯咯乱撞。
三、孤影天涯:石上相思蚀骨深
阿山离开的那天,天空阴沉沉的,山风呼啸着,夹杂着丝丝细雨。阿灵心急如焚地追到村口的老樟树下,终于赶上了阿山。她气喘吁吁地把一袋炒米塞到阿山手里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阿山看着阿灵,心中充满了不舍,但他还是上了阿癞子的马车。马车缓缓启动,扬起一片尘土,阿山回头望着阿灵,身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