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松琴庐vip室的香炉洇开沉香,与轩尼诗的酒气在空气中交织成粘稠的网。南笙跪坐在云锦蒲团上,月白真丝长衫下摆洇着地铁口的雨渍,在地毯晕成一片青灰云纹。
贵妇的钻石腕表再次擦过冰弦:“南小姐这身布衣倒衬得琴都寒酸了。”贵妇的鸵鸟皮手包压在《幽兰》琴谱上,香奈儿五号混着轩尼诗xo的酒气漫过断纹。南笙垂眸看着十三徽处的裂痕,那里本该留着虞山派宗师朱砂点校的印记,此刻却浸着酒渍。
荣沉舟的乌木烟杆突然叩响博古架:“李太太这表链倒是稀罕。”他玄色唐装的云纹扫过琴匣暗格,“听说上月在苏富比拍了三百万?”翡翠扳指折射的冷光里,贵妇讪讪收回手腕。
珠宝商的高脚杯沿沾着口红印:“南小姐的《流水》倒是清冽,明晚私宴……”他尾戒上的鸽血红擦过冰弦,惊起细微的泛音,“一小时八千,车接车送。”
鎏金包厢的宫灯将冰弦染成血色,南笙跪坐在黄花梨琴桌前。
主位的沉香手串在八仙桌边沿叩出闷响:“南小姐这指甲……”穿云锦马褂的男人突然捏住她缠着医用胶布的手指,“该泡杏仁油温养。”呼吸间雪茄的焦甜味扑在她耳侧,“荣某收藏的明代斫琴秘法里,记载着古法养甲的方子……”
南笙抽回手的幅度恰好让白玉平安扣滑出衣领:“让荣总见笑,虞山派讲究‘甲不过弦’。”她将开裂的指甲藏进袖口暗袋,那里缝着陈逾明送的润喉糖——德国进口的鎏金糖纸,在宫灯下晃成虚幻的盾。
助理端来的青花酒盏盛着琥珀色液体,盏底沉着半融的冰球。“李总想听《酒狂》助兴,南小姐该换曲子了。”酒液在推递时晃出涟漪,倒映着天花板上扭曲的鎏金藻井,“若肯添三分酒气,今夜酬金翻五倍。”
南笙的指甲在弦下绷出青白,冰弦勒进胶布的纤维里。她忽然想起上周在儿童班,有个小女孩指着她伤痕累累的手指问:“南老师,弹琴不是该像电视里仙女那样好看吗?”
“南姑娘海量。”
荣总的玛瑙扳指叩在钧窑酒盏沿口,青瓷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