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知宴垂眸凝视茶汤。阳光透过窗棂,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。半晌,他低沉开口:“山庄新装的智能系统,可以同时监测三十个房间的温湿度。”
“臭小子,你倒是会挑重点。”赵老爷子烟杆上的翡翠坠子晃了晃,“我是说,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明慧算出来,头胎就是三重辅弼”
“她有男朋友。”顾知宴晃动茶盏,茶汤映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峰,“京城傅家三代单传的公子。”
赵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,烟斗灰簌簌落进哥窑冰裂纹笔洗:“明慧说”
“大师让转交的。”赵老夫人递来素白锦囊,袋口金线绣着莫比乌斯环。顾知宴拆封的指尖染上樱香,泛黄笺纸上墨迹游走如龙凤:
“早梅发高树 迥映楚天碧
朔吹飘夜香 繁霜滋晓白”
博古架上的鎏金鸟笼突然传出画眉清啼,惊醒了沉睡的往事。
侍女捧着描金漆盘适时出现:“厨房新制的梅花冻,苏小姐在寺里多看了两眼。”
顾知宴用银匙搅碎梅影。暖炉迸出火星的刹那,他听见自己说:“初八的帖子,用母亲那方樱花砚磨墨写吧。”
赵老爷子突然大笑,烟杆在笔洗上敲出轻快的节奏:“好,好!咱们宴儿心里有数。”
廊下宫灯将梅枝投影在窗纱上,宛如苏雨烟演算纸上的拓扑模型。
顾知宴解开衬衫领扣,露出喉结处淡白的旧疤——那道与林知夏争吵时留下的伤痕,此刻在月光下竟像道未收敛的无穷级数。
初八,晨光将青石板上的积雪染成蜜色,顾知宴的幻影静泊在巷口。他降下半窗,霜花顺着真皮座椅的纹路攀爬,平板上跳动的k线图被哈出的白雾模糊成混沌模型。
院里那株染井吉野樱光秃的枝桠上积着新雪,在晨光中泛着淡金色的光晕。二楼窗帘紧闭,没有一丝动静。
“小顾又来等苏丫头啊?”买早点的李阿姨挎着竹篮路过,“这丫头保准又窝在书房算题呢!上回喊她尝我新腌的雪里蕻,好家伙,给我整出个盐度扩散模型!”
副驾上的鎏金食盒渗出梅花酥甜香,顾知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