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时开口的刹那,老座钟恰巧敲响。
“今天……”苏雨烟望着镜中他的侧脸,恍惚看见父亲调试显微镜时的神情,“多谢你照应。”
顾知宴后退半步让出光晕,指节无意识摩挲袖口:“是孩子们缠着你。”
玄关的穿衣镜映出两道身影。
“早些歇息。”他目光掠过墙上那张全家福,“睡前记得……”
“调高两度。”她接得自然,仿佛接过实验室的演算纸。
染井吉野樱的枯枝在玻璃窗投下碎影,将他轮廓切成离散的几何图形。
苏雨烟倚着门框看车灯刺破暮色,尾气在零下五度的空气里凝成白雾。
檐角冰棱滴落今冬最后的水珠,在青石板上凿出个微小孔洞。正如某些心事,总在无人知晓的时分悄然渗透,待来年春风过境,或成苔痕,或酿新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