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子昂突然摘掉眼镜,露出眼底熬夜研读苏雨烟论文的血丝,“顾总上周撤换了三个董事会元老,用的理由是他们‘阻碍技术伦理革新’。”
傅景烁的指节突然攥紧酒杯,青筋在手背浮现。
酒杯在茶几上重重一顿,冰块哗啦作响。
他盯着杯壁上滑落的水珠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他确实不一样。”
夏晚晴用纸巾吸着书页上的水渍:“老太太的手段,你比我清楚”
她的碎钻指甲突然按住傅景烁颤抖的手腕,声音轻得像香槟气泡破裂,“我们都知道你有多爱她放手是最高阶的拓扑闭包。”
走廊又漏进来句歌词:“最熟悉的街主角却 换了人演”
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远去。
傅景烁突然站起身,钢笔滚落在地。
他望向窗外顾氏大厦的方向,霓虹在眼底映出细碎的光点,恍惚看见苏雨烟在智脑研发中心的白板前写公式的背影。
那个世界如此明亮,而他却只能站在阴影里,看着她走向更广阔的天地。
程骁趁机把整盘芥末花生倒进他酒杯:“吃点东西,别光喝”
“我没事。”
傅景烁推开酒杯,袖口沾到的威士忌在茶几上留下深色痕迹,“只是”
他喉结滚了滚,把后半句和着酒咽了下去。
陆子昂突然念出刚查到的心理学结论:“研究表明,百分之八十七的初恋”
“书呆子你他妈——”
包厢门再次被风吹开,《体面》的尾奏完整地流进来:“离开也很体面”
这次没人去关。
傅景烁低头看着手机锁屏——
今年他生日聚会上,苏雨烟为他演唱《la isla bonita》时嘴角扬起的瞬间。
他轻轻按灭屏幕,玻璃反射里看见自己通红的眼角。
晨光漫过图书馆的落地窗,在《高级微观经济学》的书页上洇开琥珀色的光斑。
傅景烁的钢笔在纸页间游走如刀锋,字迹比往日更凌厉三分,仿佛要将某种无处安放的情绪篆刻进纸背。
程骁伸手按住他的咖啡杯,银灰耳钉在晨光里折出一线冷光:“再喝下去,你心脏该比大脑先罢工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