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倔劲需配准星,用在正途便是极好。”
他用蟹钳剪在骨瓷碟上划出光滑切面,“陈院士常说‘非线性方程的魅力,在于不可预测的收敛方向’。”
管家适时呈上枇杷。
顾老夫人却将整碟转到长孙面前:“苏城的枇杷终究不如京城的脆甜……”
“农科院老先生说,有些花木强求不得,倒不如让它们在自己适宜的土壤里开得自在。”
顾知宴忽然用蟹眼锥在桌面轻点三下。
林知夏捏着筷箸的指节骤然发白。
十四年前在查尔斯河畔,他也曾用同样温柔的语气对她说过:“夏夏该是洛基山脉的雪松,何必非要开成铃兰。”
顾老夫人眉心微蹙:“农科院那些改良嫁接的伎俩,怎懂得百年古根的妙处?”
“前日陈院士倒是提起个趣事。”
顾知宴截断话头,“他们团队用代数几何重构气象模型时,发现极地冰晶的六角结构比人工雕琢的钻石更精妙。”
他将温好的黄酒推向祖母,“自然造物的智慧,原就比人力强求来得珍贵。”
顾老爷子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划过青瓷醒酒器:“智脑二期需要纯净算法。傅氏注资生态园的事,让景烁直接找陈默谈。”
林知夏低头整理餐巾的指甲陷入掌心。
“该敬祖父一杯。”
顾知宴起身举杯,“敬您当年力排众议保留顾氏医院残障岗位。”
他抬眼望向窗外摇动的樱树影,“如今云栖农场45的特殊员工,证明您的前瞻智慧。”
窗外夜风骤起,铃兰花瓣飘落在青砖地上。
描金座钟敲响第八声时,顾知宴解开衬衫第二颗纽扣——
内侧绣着的北极星纹样,正与苏雨烟项链上的亚历山大变石遥相呼应。
“失陪,九点要和瑞士分部开视频会议。”
顾知宴接过管家递来的西装外套。
夜色浸透万字纹地砖,铃兰在汉白玉栏杆旁泛着冷光。
林知夏的羊皮底高跟鞋声碾碎满地铃兰香,她腕间情人桥腕表的月相停在初亏时刻,像极了十五年前波士顿公寓里摔碎的水晶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