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注的山道上，施世纶勒住缰绳，青布官袍早已被雨水浸透。他望着前方泥泞中深浅不一的蹄印，眉头渐渐皱起：\"这蹄印间距，倒像是\"
话音未落，山坳里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轰鸣。数百头犍牛从密林中冲出，每头牛尾都绑着燃烧的爆竹，噼啪炸响惊得牛群发狂。更诡异的是，牛背上竟披着铁片缀成的重甲，在雨中泛着冷光。
\"列阵！\"关小西横刀立马，话音却被淹没在牛群的嘶吼中。冲在最前的黑牛双目赤红，碗口大的蹄子踏得泥浆飞溅，直朝着官军车马撞来。
黄天霸反手抽出九节鞭，钢环相击声清越入云。他正要纵身迎战，忽觉衣袖被人扯住。转头见施公正俯身查看泥地上的青草碎屑，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沿串成珠帘。
\"且慢。\"施世纶指尖拈起半片草叶，\"这些牛甲铁片边缘圆钝，分明是用灶房铁锅改制。再看这草屑\"他将碎叶凑近鼻端，\"是江南才有的紫云英，定是贼人连夜从牛棚饲草中带来。\"
雷鸣声中，赵璧突然指着牛群后方惊呼：\"大人快看！\"只见雨幕深处，十几头牛背上竟驮着草扎的假人，披着山贼的褐布短打，在颠簸中宛如活人起伏。
\"好个虚实相生的诡计。\"施世纶抚掌而笑，\"先用爆竹惊牛冲阵，再以假人虚张声势。只可惜\"他忽然抽动鼻翼，\"这雨中怎会有新鲜苜蓿的味道？\"
话音未落，山林间传来尖锐的骨笛声。原本横冲直撞的牛群突然转向，铁蹄在泥地上划出深深的沟壑，竟将官军团团围住。头牛昂首喷出白气，犄角上缠着的红布条在雨中猎猎作响。
黄天霸猛地扯开衣襟，露出精壮的胸膛：\"大人退后！待某家会会这头畜生！\"说罢一个鹞子翻身，稳稳落在头牛面前。那黑牛前蹄刨地，鼻孔喷出两股白烟，突然低头猛冲过来。
泥浆飞溅间，黄天霸侧身闪过牛角，铁钳般的双手顺势扣住牛颈。千斤蛮力压得他靴子陷入泥中三寸，后腰玉佩铿然碎裂。观战的赵璧突然瞥见牛耳后有道旧伤，急忙喊道：\"攻其左肋！\"
说时迟那时快，黄天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