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家在京中,原本是富甲一方的。
奈何家道中落,恰逢将军府来人招胥,他本想以将军府的声望,力挽狂澜。
但江家的颓势,如山海崩塌,一发不可收拾。
同年露月之际,父亲撒手人寰,从此江家分崩离析,家业诸多都被长伯家卖掉。
推开四合院的门,野草有半人高。
他兢兢业业打理侯府,倒是许久没曾回来过。
“爷,你这是为何啊?少将军虽说误会了您,那也不至于”
不等闰生说完,江景辰找了把生锈的镰刀,着手清理院子,“你要是想留在将军府,可以只身回去, 江家,还等着我重振往日荣光。”
他想得很清楚,家不成家,总该闯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来。
原先,江家祖业是画师,父亲一手绘丹青,母亲挥笔落山水,画工曾是家喻户晓的。
但后来,有些闲钱,涉足了不少产业,亏损愈多,步步艰辛。
四合院后的工坊,散落着画卷无数,江景辰感慨万千。
“爷,奴才哪也不去,爷在哪,哪就是家。”闰生麻利地捏了张布子,擦拭白瓷画缸。
江景辰倍感欣慰,“我们还得去个地方。”
画楼重开,首先得拿下东市的铺子。
那是江家老字号,且周遭官宦世家府邸众多,乃是不错的风水宝地。
据江景辰所知,那间铺子早就转手给了当朝相国的女儿——林知遥。
夜色下的京城,镖行仍是灯火摇曳。
江景辰到了门前就被拦住,他给出一块碎银子,“麻烦通传一声,就说江家子弟,想见一见叶小姐。”
小厮快步小跑,去而又返,喜笑颜开,“江公子,小姐在厅中等您。”
他颀长的身姿步入镖行,那些大老爷们儿的目光便肆无忌惮地,将他从头打量到尾。
他目不斜视走到厅堂中。
林知遥坐于长凳,绣花鞋踩着凳子一端,豪放不羁的模样。
在她面前,镖师们各显神通,有的袒胸露怀,有的鼓起肱二头肌,有的眉飞色舞
“在下,见过林小姐。”江景辰俯身拱手,虽是惊诧镖行里还有表演,但面上了无异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