婢女头疼,“江公子离开了好半天。”
林知遥抬手,想摸摸自己的脸,指尖顿在面颊又作罢,嘴角禁不住翘起来,“今儿甭给本小姐准备洗澡水,明儿洗脸水也免了。”
女婢欲翻白眼,“小姐,您都多久没去镖行了,外面都说,您这是准备嫁人,要不嫁了江公子也好,反正老爷能见着您成亲,就该谢天谢地了。”
林知遥将才还咧着嘴傻乐,肉眼可见地恢复如常。
她捡起花生剥着壳,落寞地低语,“我配不上他。”
江景辰有能力有毅力,什么事办不成,他日后必然是前途无量。
林知遥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,吃喝嫖赌,就没有她不做的,怎么有脸唐突美檀郎。
遥记那年他成亲,林知遥远远看一眼,只觉得那公子长得真干净,干净到想要调戏一番。
仅此而已,到此为止了。
因甄画中选的缘故,江家画廊的单子爆棚,忙得不可开交,接连在京城扩张到第二家,第三家。
“闰生,你给我准备些衣裳,年岁前,我到望京走一遭。”
他始终谨记,将铺子开到南诏角角落落的事。
望京距京城不远,也就半天的路程。
铅云压境,似乎有一场暴风雪在酝酿。
望京和京城不同,没有京城那么繁荣,但靠着海,景色怡人。
路旁的枯黄芦苇,随风摇曳,海浪声声,但气温却更加凛冽。
江景辰找了客栈,打尖住店。
风尘仆仆一整天,早已饥肠辘辘。
这边的特产是驴肉和海产,江景辰按照招牌点了几个菜,让闰生去给马夫送一份,再让闰生坐在自己身边。
“你们晓得吧,小沈将军这次把西域杀穿了!”
“铁骑二十万打了个里应外合,生擒西域单于,左右大都尉的人头斩下,送进宫里喂了狗。”
江景辰拿起筷子,目光不自觉往一旁的餐位看去。
他先想到的,不是这次将军府有多重的封赏,而是沉重地琢磨着,沈清欢身上不知又得添几道疤。
陛下曾言,将军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二十有二的沈清欢,是上天赐给南诏的将才。
将才也是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