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喃喃自语的时候,指尖在发颤。
她看似很冷静,实际还是很生疏,应当是第一次做这种事。
谢韫深先云卿如一步回了营地,随后马匪来袭,她迟迟未归,谢韫深一向没有波动的情绪,也不由得染上几丝焦急。
好在她平安归来。
他本想保持沉默,当做一切都没发生的样子。
可在对上她清亮的双眼后,脑海中却一直闪回着她指尖发颤的画面。
虽然只是很细微的情绪,可……她在害怕,有些惊魂未定。
理智告诉他,他不该多管闲事,可言行却不受控制似的,将喊她到了一边,想了半晌,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安慰话语。
在看到她僵住的神色后,谢韫深有些懊恼,他似乎多此一举,还有些弄巧成拙了。
少年沉默的微垂着眼睫,唇角微抿,整个人显得越发冷漠严肃起来,宛如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,只可远观而无法接近。
云卿如定定盯着他,忽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。
“二郎,你这是在安慰我?”她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,促狭的眯起眼睛,“似乎有点苍白无力啊……”
人机式安慰。
和她一样,有人说:我怕,她:你别怕。有人说:我担心……,她说:你别担心。
不过,她完全能共情谢韫深。
这样干巴巴的安慰话语,也是她抓耳挠腮想了许久的措辞。
她理解,但不妨碍她现在打趣谢韫深。
谢韫深:“……”
他微微蹙眉,想了想,在云卿如揶揄的目光中,缓缓伸出手,有些僵硬而不自然的放到她的头上,又轻轻揉了揉,整个人硬邦邦得宛如一块木头。
头上传来微暖的触感,让云卿如震惊的瞪圆了眼睛。
这孩子摸了她的脑袋?
谢韫深不知这样是对是错,但他知道,大人向来很喜欢摸小孩子的脑袋,这其中有嘉奖的意思,也可以算作安抚。
少年平静的嗓音仿佛微凉的夜风,在月下缓缓流淌。
“就像嫂嫂说的那样,我们是一家人,应该风雨同舟、守望相助。所以……即便嫂嫂不需要,我还是想说:别怕,还有我在。”
云卿如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