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今段夫人身患重病,段家请来神医无数,今日还请了宫中最德高望重的太医为段夫人医治。
谁知,俯身把脉的太医眉头一蹙,面容严肃,深看了床榻上段夫人一眼,起身朝段大人行礼道 :“老夫无能,还请段大人另请高明。”
听闻此话,段柏晖脸色苍白,险些站不稳。
室内传来了哭声,各色各样。
戚满月未曾听清何人在呜咽啼哭,约莫是不舍她魂去的家人。
她而今四十有四,唯独一子,儿子虽非聪慧罕见之辈,读书也算勤勉,前段时日参加了会试,能否中榜全看今日。
“中了!中了!大爷榜上有名,三甲十八。”声音自门外传来,戚满月手撑着床榻,推开了抵在唇间的汤勺,面色发红,眼底湿润一片。
儿子苦读二十余载,如今高中,是喜事,大喜事!也不枉她苦心教她。
段家大爷高中进士,大摆宴席,家中小辈皆来病重主母榻前道喜,足足三日才消停。
正是三月初春,本该草长莺飞,竟忽地下起了雪,还非糊弄人的小雪,雪下了半夜,次日一早起来,撑开了窗,外头已然白茫茫,清冷冷的一片。
戚满月怕寒,如今病着更甚,这怪雪,竟抵消了她心中儿子高中的喜意。
“夫人,朱姨娘求见。”有丫头禀告。
戚满月脖子微僵,透过门缝,倒能看到一抹红色身影,自她重病,许久未曾在家中见过这般鲜亮的颜色了,就是儿子高中进士,也未曾着红。
接过汤婆子,她道:“唤她进来。”
朱姨娘入内后,戚满月才看清她此刻模样,发丝凌乱松散,毫无规矩可言。戚满月眉头紧皱,还未开口训斥,朱姨娘竟越过了众丫头,来到了她的榻前,赤红着双目,一手抓住她的胳膊。
她病重本就无甚力气,手中的汤婆子落在了地上,火星子四溅。
忠心伺候她的丫头婆子反应过来,上前制止朱姨娘。
可也不知这朱姨娘哪来的力气,推开了来人,嘶声大叫:“夫人!你看这雪,你可还记得这雪?”
她话说得怪异,戚满月抿着唇并未答复她。
朱姨娘继续疯癫开口:“你不记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