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闻棠南北游走,治过的病人不说上万也能破千了,在她眼里,顾九川与别的病人没什么不同。
若说有不同的地方,大概是他明明看起来年轻好看、锦衣玉食,眉心却总蹙着,有种历尽沧桑的愁容。
他除了腿疾,似乎也有心疾。
南闻棠无心打探病人隐私,只是善意提醒:“公子看起来常有失眠、多梦、食欲不振的病象。让心情松快些,身体负担轻了,人才好得快。”
顾九川点头道谢,而后环顾南闻棠的简陋屋子:“南大夫,我有个不情之请。城中随时有戒严的可能,而我们物资更为充足。要不,还是您搬去与我们同住吧?”
南闻棠犹豫了片刻,点头应下。
当天,南闻棠就搬了过去。
第二日,北凉城果然戒严了,城中除了巡逻的骑兵外,连只鸟飞过都会被当场射落。
南闻棠顺理成章地住了下来,每日按时给顾九川问诊、针灸、熬药、敷药等,只有按摩会交给大夫来做。
顾九川发现,这位南大夫除了医术很好,学识和见识都非常广,幽默风趣的同时,又十分尊重病人隐私,不该问的绝不多问。
她只知道他叫顾九川,是在京城长大,没有父母家人了,但身份不太一般。
每日两三个时辰的相处下来,两人很快变得熟稔。
顾九川主动告诉南闻棠:“你劝我少些忧思焦虑,是因为我一直在躲一个人,而她马上就要到北凉城了”
他把他和谢瑾的过往,一一告诉了南闻棠,也告诉了她他不会回到谢瑾身边的决心。
南闻棠虽然已经见识过不少人间百态,却还是为他心疼,也钦佩他有一颗遇事当机立断、救自己于水火的决心。
顾九川问她:“你听了我的过往,就没有心生嫌弃、想要离我远一些吗?”
“我为何要嫌弃你,又为何会想离你远一些?”南闻棠反问他。
顾九川垂眼:“因为我睚眦必报、心狠手辣,为了离开一个人可以不择手段。”
他说完,好半晌都没等到南闻棠的回答。
正当他要抬头时,南闻棠轻叹了口气:“顾公子,我自我反省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通,我是何时留给你我嫌弃你的错觉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