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她上半身略向他侧了侧。
她今天必须如此,否则他们三个都会堕入地狱。
她顾不了两头。
当断不断,必受其乱。
曾衍章最后看了一眼梁颂薇,抬脚向玄关走去。
“衍章!”老太太心疼外孙,喊了一声。
曾衍章却头也不回,径直拉开入户门,离开了老宅。
这一刻,梁颂薇感觉自己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,整个人仿佛大病了一场,是虚脱的,恍惚的。
她真的要跟过去的一切告别了。
她斩断了自己跟曾衍章之间的最后一丝可能,就像是心头上的肉被剜去了一块。
真的,真的,再也回不去了。
她失去了跟从前有关的一切。
她几乎要落下泪来,害怕傅暨臣看到,她低着眼说道:“我去趟卫生间。”
傅暨臣放开她,看她脚步略显仓惶地走向卫生间,神情不由阴沉晦涩下来。
齐叔取来了档案袋,傅暨臣向他道了声谢,去沙发上坐下等梁颂薇出来。
老爷子刚看着外孙失魂落魄地离开,又见眼前这个孙子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,黄杨木的拐杖在地板砖上狠狠拄了两下,白须颤抖,“造孽。”
老太太拍了拍他,示意他别这样说,又对温雅道:“你的儿子你知道,你多帮帮他。”
温雅点点头,“我晓得的妈。”
梁颂薇徐徐从卫生间里出来,傅暨臣见她来,立即站起身向她走去,拿下颌指指客厅茶几桌面上的档案袋,“婚前协议,今天咱们就当着长辈的面签了。”
梁颂薇迟疑,“暨臣哥,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?而且,我不是因为别的,就是……我才上大二,协议、领证,这些能不能等到我毕业了再?我也还都没跟我家里人说一声呢,实在是太仓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