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，曾衍章没接。
老太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，“真造孽！”
她又叫保姆继续拨，这回幸好是接通了，老太太赶忙夺过话筒，“喂，衍章，我是外婆。”
“外婆，您有事？”
“你在哪里呢？外婆担心你啊。”
“我没事的外婆。”
“你不用哄外婆，你有事没事，外婆看不出来吗？你是外婆带大的啊。”
老太太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，其实论起傅暨臣这个孙子和曾衍章这个外孙，她是要觉得外孙更亲近些的，毕竟是她一手拉扯长大的孩子。
电话另一头的的曾衍章，心灰意冷地捏了捏鼻梁，被老太太这一句话击溃了心理防线，“外婆，我不明白，我的父亲母亲，凭什么觉得他们可以主宰我的人生？小时候，他们几乎没怎么管过我，现在觉得我有利用价值了，拿我的人生去帮他们换取利益，还大言不惭地说是为好我，可我并不需要他们所说的‘好’。”言及此处，他缓了缓情绪，而后才接着又道：“外婆，我回临苏了。从今往后，无论是华京还是津口，我都不会再来了。”
“衍章……你这是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了吗？”
“凡是我母亲会出现的地方，我都不会再去了。请您转告她。”
“衍章……”
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嘟……
老太太话刚开头，曾衍章那边却已经挂了。
老太太心中酸软，举着电话筒老泪纵横，对身边跟了自己多年的保姆抽噎着说道：“你说韵则怎么就那么轴呢？要不是她从中作梗，衍章跟薇薇也该谈婚论嫁了，没有暨臣什么事儿，他们兄弟俩也能好好的。可现在，衍章和暨臣都是我孙子，我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啊……”
保姆也叹气，一边顺抚着老太太的后背一边说道：“事已至此，您别难过了，身体要紧。衍章少爷打小聪明，又冷静，会想明白的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”
“你刚没听他说啊？他往后再不上华京来了。他那么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在临苏，爹不疼娘不爱的……不行，我得搬临苏住去，我老太太陪着他去……”
保姆一听也着急，轻轻按住她肩膀，“您稍安勿躁，总要跟老爷子，跟太太商量一下的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