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泽微微怔住。他注意到蓝羽问话时左手始终没有离开太刀刀柄,指节以一种特殊的节奏轻轻敲击着刀镡——那种韵律不像是在放松,倒像是在……计数。
“我……”王泽斟酌着词句,目光扫过墙上那些扭曲的画作,“或许更倾向于永恒的美。那些经得起时间考验的……”
“永恒?”蓝羽突然嗤笑一声,红唇间吐出的烟雾直扑王泽面门。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,风衣下摆的火焰蝴蝶纹样随着她的动作剧烈翻涌,“可笑。”她将烟头按灭在茶几上,烧焦的痕迹恰好形成一个破碎的蝶翼,“真正的美只存在于腐烂的瞬间——当血肉开始变质,当金属开始锈蚀,当灵魂开始……崩坏的那一刻。”
王泽的瞳孔微微收缩。他注意到茶几上早已布满类似的灼痕,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残缺图案——蝴蝶断翅、凋零的花朵、碎裂的面具这显然是她长期重复的行为。
“真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对艺术的交谈。”王墨渊的声音突然插入,冷得像冰刀刮过玻璃。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两人之间,黑色风衣的阴影将蓝羽的红色完全隔绝在外,“蓝羽”他直呼其名,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,“应该有人跟你说过你接下来的任务了吧?”
休息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。墙上的挂钟秒针走动声被无限放大,滴答、滴答……蓝羽的指尖在刀柄上停下敲击,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。她缓缓转头看向窗外,深红色的风衣在转身时发出丝绸摩擦般的声响。
没有回答。只有一声轻蔑的“切”从她唇间溢出,伴随着又一支香烟被点燃的细微声响。青白色的烟雾再次升腾而起,在她面前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屏障。
王泽注意到,当她重新靠回沙发时,那把刻着“腐朽生花”的太刀被调整到了一个特殊的角度——恰好能在一秒钟内完成出鞘动作。而她的左手食指,正无意识地描摹着胸针上火焰蝴蝶的轮廓,像是在安抚某个躁动的灵魂。
王墨渊对此似乎早已习惯,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:“明早六点,别让我闻到烟味。”便转身离去。他的黑色皮靴踏过满地的烟灰,那些灰烬在鞋底发出细微的、如同昆虫碎裂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