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贵妃失踪,陛下怕是再未合过眼。
赫连枭独坐龙案前,染血的衣料在掌心蜷缩成团。
娇娇,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。
为何非要离开昭华宫?为何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?
是不是金链锁住的不仅是她的身,还有她的心?
是不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,她早已将昭华宫当作囚笼,宁可死,也要逃?
“朕只是”想护着你啊。
赫连枭眼前浮现出慕灼华初入宫时的模样——
一双狐狸眼比星辰还要明亮,比娇花还要妩媚。
朱唇轻启时带着南朝特有的温软口音。
那时的她,就算是伪装,也会对他笑。
可后来呢?
脸颊两巴掌的刺痛算什么?
真正让他不敢回宫的,是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“呵”
错的难道不是她吗?
是她不顾他的感受杀人,若是以前,赫连枭早就将人打入冷宫,受尽折辱了,对她的那些惩处,不是惩罚,是他的私欲。
他自嘲地勾起唇角。
只是明明知道她骨子里的傲气,却偏要用更强势的手段去压制。
那些伤人的话脱口而出时,他何尝不是在与自己较劲?
这两个月他宁愿在南郊练兵场与将士同宿,也不愿回宫面对她。
不是不想见,是不敢见——
怕看见她眼中的恨意,更怕看见她眼中的漠然。
一滴滚烫的泪水猝不及防地砸在染血的衣料上。
赫连枭怔然抬手,指尖触到脸颊上的湿意。
嗤笑一声。
昏暗的御书房中。
赫连枭猩红的双眼布满血丝,眼下是浓重的乌青,凌乱的胡茬爬满下颌。
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,哪里还有半分帝王威仪?
殿门“吱呀”一声轻响,风澜踏着月色而入。
“臣参见陛下。”
赫连枭倚在龙椅上,双目微阖:“免礼。”
风澜上前一步,道:“臣查证多日,发现那日刺杀文勋侯的刺客,肩上所刺图腾,是金朝国师亲卫独有的印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