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娜躲在堑壕里，仰头就能看到黑龙自她们头上掠过。柯瑞丝沉默地调整着呼吸，面色难看。
这片该死的天空，此刻只属于两种颜色——红与黑。它们如同不共戴天的仇敌，正在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战争。在龙岛上相处的十分融洽的种族，在这个时代，恨不得生吃对方的肉，打碎对方的骨骼，撕烂对方的翅膀。
柯瑞丝看着自己和安娜。
她们是蓝龙，一种在这片战场上，完全不应该出现的“异色”。
如果她们是其中之一，那倒是一件好事。她们可以投靠本族，能得到暂且的庇护——起码安娜可以得到庇护。毕竟二阶，在龙族，还不到该上战场的地步。
但不巧，她们是蓝龙。
虽然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代，但看黑龙与红龙打生打死的模样，想来不会是彼此友好的时代。因此柯瑞丝也不敢去赌，红龙和黑龙一族对于蓝龙的观感如何。
若是赌赢了还好，能得到暂时的庇护，但如果赌输了，蓝龙和它们也是敌人，那么恐怕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。
“按照逻辑来说，就算是战争年代，两国结盟的状况并不少见——甚至可以说十分常见。”
安娜感到几分困惑。作为公主，虽然她平日里看着笨笨的，但实际上对于这些事情，她也是有些了解的。
实际上，她的姐姐维多利亚说过，如果未来伊斯纳尔和特丽雅真的要开战，那么肯定不会只是两国之间的战斗。结盟，往往是大范围战争里最常见的事情——至于盟友可不可靠，那只能看运气了。
因此安娜对于柯瑞丝所说的不是很理解。如果龙族各族都是各自为政，那么一旦爆发大范围战争，是否就会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？
谁也无法保证。
但柯瑞丝却摇了摇头：“龙族是高傲的族群，牛羊才需要结盟，猛兽都是独行。”
“真是难以理解的骄傲。”
安娜对此不作评价。
两方谁的做法是对的？安娜不知道，她也不想去评价。族群文化不同，是没办法将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人的。
况且，她们现在要做的，不是去讨论谁对谁错，而是要争取活下来。
安娜叹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