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鲜少有这样俏皮的时刻。
也不是不曾有,嫁给他之前,她一直都是一个明艳开朗的姑娘。
他想让那个姑娘回来。
他也调侃起来,“我幸福,因为我的夫人为了保护我,不惜两次搬出太子,惩治那个小肚鸡肠的许慕枫。”
宋挽初被将了一军,板起了小脸,“轻舟道长,你还没还俗呢,一口一个夫人叫着,不要脸。”
这样的话,在她还是梁屿舟贵妾的时候,是绝对不敢说的。
但没了那层身份的束缚,她反倒没那么拘谨。
梁屿舟干脆把不要脸贯彻到底,“夫人这是等不及了?贫道可以就地还俗。”
帐篷不隔音,外面的人走来走去,宋挽初脸皮薄,赶紧捂住他的嘴巴。
梁屿舟发出愉悦的闷笑声。
吃过晚饭,外面的嘈杂声慢慢变小了,除了三五个守夜的士兵,大部分都回到帐篷里休息。
篝火依旧高高燃起,透过帐篷那一层油布,熏得帐篷里一小片空间成了橘黄色。
尽管疲惫至极,宋挽初还是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。
直到外面守夜士兵的说话声也几乎听不到了,她才爬起来,用纱布浸了清酒,拿在手里。
梁屿舟的后脑有伤,但先前宋挽初担心许慕枫察觉到梁屿舟的眼睛不对劲,她没敢处理。
光线昏弱,宋挽初不得不睁大眼睛,才能勉强看清他后脑肿起的血块。
她先把血迹擦乾净,又很轻很轻地碰了一下那个肿块,“疼吗?”
梁屿舟好像没什么很大的反应,“不怎么疼,就是有些发胀。”
而在挽初看不到的地方,他的双手抓紧了羊毛毯。
他的头,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一堆石块,越来越沉重,血块的压迫感越来越强。
他现在不仅看不见,头还很晕。
但他不会告诉挽初。
他需要挽初,可挽初更需要他。
他不能让挽初怀着忐忑担忧的心情入睡。
宋挽初用青草膏,涂抹在他的肿胀处。
肿胀只是外伤,血块淤积在脑中,只靠活血化瘀的外伤药是不行的。
她只能祈祷明日走出谷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