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东踩着自行车穿过城郊的土路，直接来到了田边的村子。
“老板！”
田垄尽头窜出个身影，周铁柱挥舞着草帽跑来。
他黝黑的脸上挂着汗珠，蓝布工装后背洇出深色汗渍。
“苗子窜得邪乎！”
周铁柱喘着粗气，拽着刘东就往试验田跑：“昨儿量的还是三寸二，今早一看，好家伙，四寸半！”
“浇水记录我看看。”
刘东面露喜色，赶忙说道。
周铁柱从兜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，页角沾着泥巴。
刘东快速翻到最近几页，眉头渐渐舒展。
配比没错，剂量也没错，看来老家的试验数据能往上调15。
“老板，这要报给农技站不？”
周铁柱凑过来问道。
刘东合上本子：“再等等。”
他指了指麦苗根部：“你明天起早，把第三节茎秆的粗细量了记下来。”
“好嘞！”
周铁柱撸起袖子，蹲下身子，开始用小刀割麦苗。
就在这时，远处就传来吉普车引擎的轰鸣声。
尘土飞扬中，一辆军绿色车停在田埂旁。
“刘顾问！郑厂长紧急召见！”
司机小赵跳下车，额头上全是汗。
刘东眉头一皱，小赵的脸色明显不对劲。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
“不清楚，但厂里开了全体干部会。”
小赵压低声音：“郑厂长拍了桌子。”
周铁柱手里的记录本啪嗒掉在泥地里。
刘东弯腰捡起来，拍了拍封皮的土，塞回他手中：“按我说的继续测，我回来要看数据。”
吉普车颠簸在返城的土路上，刘东透过车窗望着迅速后退的麦田。
那些挺拔的茎秆，泛着不寻常的油绿色。
这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，按照这个长势，配套的收割机传动比可以再优化15。
但现在，他满脑子都是郑国栋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，永远带着审视的眼睛。
603厂大门前红旗猎猎。
刘东刚跨进办公楼，就听见会议室传来郑国栋的咆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