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东愣了一下。
这是本帮菜老字号。
但刘东还是答应下来，可能程雪有什么话要说。
二十分钟后，他们坐在德兴馆二楼靠窗的位置。
程雪脱了警服外套，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衫。
她点菜的手法娴熟得令人惊讶，糟钵斗、虾子大乌参、八宝辣酱，全是地道的本帮功夫菜。
“我爷爷带我来过。”
仿佛看出刘东的疑惑，程雪夹了块油爆虾：“他老人家说，1947年在这和张先生吃过饭。”
刘东心头一震。
他知道张先生是哪位。
商务印书馆创始人，能与他同桌吃饭的，必然是非富即贵。
“程三爷是你祖父？”
程雪筷子顿了一下：“你知道我爷爷？”
“谁不知道机床程？”
刘东给她斟了杯黄酒：“抗战时往根据地秘密运送了十七台精密机床。”
程雪的眼睛顿时亮起来。
她抿了口酒，突然压低声音：“刘东，你知道我为什么盯上郑国栋吗？”
刘东摇头。
“五年前。”
程雪的手指在桌面上画了个圈：“我叔叔负责的华东机械厂引进苏联生产线，郑国栋是技术顾问。”
“后来生产线出了事故，我叔叔被撤职查办，半年后。”她喉头动了动：“跳了黄浦江。”
刘东握杯子的手一紧。
他想起郑国栋眼镜后那双永远带着算计的眼睛。
“法医报告说是自杀。”
程雪冷笑：“可我叔叔右利手，伤口却在左腕，深七厘米，哪个自杀的人能对自己下这种狠手？”
刘东 突然明白了程雪眼中的那种执著。
“所以你主动申请调来经侦处。”
“我要用合法手段扳倒他。”
程雪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刘东碗里：“说说你吧，怎么发现材料问题的？”
刘东从公文包取出记录本，给程雪看。
程雪翻看着笔记，突然停在某页：“这个特别账户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苏曼文件夹里看到的。”刘东压低声音：“北方机械厂的供货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