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你,你还挺忙的?”宋明真又没话找话。
她从前怎么也想不到,有一日,她会在张鹤遥面前,希望他垂怜。
“年底了,户部又开始理账了。”张鹤遥捏了捏眉心,“事情杂乱。最近不要收任何人送到府里的东西,小心为上。”
“好。你放心吧,我有数的。”
“嗯。”
宋明真还想说什么,可是对上张鹤遥那张不欲多谈的脸,那些到了嘴边的话,还是被她咽了下去。
张鹤遥沐浴更衣之后,看了一会儿书就直接躺下。
宋明真伸手抚上他的前胸,暗示意味明显。
“明真,我累了。”张鹤遥道,“朝廷的事情,已经让我力不从心。”
“我没有那个意思。”宋明真把脸贴在他肩头,“只是今日觉得有些难受。遥郎,我是不是很差劲?”
“别胡思乱想,早点睡吧。”
宋明真内心一片冰凉。
从前不是这样的。
她只要皱一下眉,张鹤遥立刻就来逗她,一定要让她高兴才行。
可是现在,她已经这么明确地告诉他,她今日心情不好,张鹤遥却懒得多问一个字。
这是她抢来的男人。
这是她的报应!
不是歇斯底里的控诉,而是尘埃落定般的死寂。、没有鸡飞狗跳的争执,没有撕心裂肺的质问,只有一种更深沉、更彻底的绝望,如同无形的藤蔓,将她从内到外紧紧缠绕、窒息。可是她想要的一切,都像外面的花草,悄无声息地败落。
她想要的一切——他的目光,他的关切,一个可以依靠的丈夫,一个能延续血脉的孩子,一个属于她自己的、稳固的春天……都像窗外那些寒冬里的花草,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,悄无声息地败落、枯萎。连一声叹息都吝啬留下。
所有的力气,所有对未来的期望,都在那个太医的宣判和他这一个敷衍的“嗯”字里,彻底耗尽,只余下无边无际的、冻彻骨髓的荒芜。
她还能盼来一个花开的春天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