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想,咱们的爆竹刚出来的时候,京城多少人都夸这爆竹响亮,”陆弃娘道,“你们就想想,其他地方的人,见过吗?”
“东家,您的意思是,让我们把爆竹运送到别的地方去卖?”
“对,也不用走远。兄弟几个搭个伴,去离家两三天路程的地方,甚至乡下都行,去试试。你们也不用担心本钱,我赊账给你们,等把货卖了之后,再回来给银子就行。”
有人听完后,立刻跃跃欲试。
也有人,盘算一下自家没有人能抱团出远门,也顾虑风险,所以不考虑。
陆弃娘也不勉强,笑道:“你们谁有这想法,就去试试。也别贪,一家一车货,三两银子,如果顺利,赚个五六七八两的,过个好年。你们也可以同男人一道出去,赚钱不说,也能长长见识,别活一辈子,都没出过城门。”
如果不是她事情太多,实在走不开,她也想着推个车去乡下卖爆竹呢。
“对了,你们如果谁要去,千万记着分开,别扎堆。那么多地方,够大家分的了,别凑到一处,大家都不好赚钱。”
“好,东家,今天回去就和我们家那口子合计合计。”
“也不着急,”陆弃娘笑道,“等进入腊月了再说。”
现在她已经不能去做那些小生意了,但是她很留意。
有靠谱的,她都推荐给身边这些人去尝试。
相处下来就有感情了,有感情就希望她们都能过得好。
进入腊月,有十几家人,就按照陆弃娘说的,批发了爆竹,或者夫妻作伴,或者兄弟抱团,一起出京去相近的地方卖爆竹。
而四海南北货铺子,在紧张筹备了几个月之后,终于热热闹闹地开张了。
寅时三刻,浓稠的夜色尚未被晨曦完全浸透,巷尾那扇新漆的朱红铺门内,却早已灯火通明,人影晃动。
陆弃娘立在堂中,指尖缓缓抚过最后一排整齐码放的桐油木货架。
木料散发出的微涩清香,混杂着新漆的味道、海货的微咸、山珍的土腥、干果的甜腻、香料的馥郁……种种气息在暖黄的灯火下无声蒸腾、交融,最终沉淀为一种踏实而滚烫的期冀,沉甸甸地坠在心口。
她的铺子,这么大的铺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