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长了，他也麻木了，像周围的农工一样，成了行尸走肉，只会机械地干活。他甚至开始怀念以前996的日子，起码那时候还有个盼头，有假期。可在这儿，只有干不完的活，压迫和绝望。死亡，反倒成了唯一的解脱。
一块合成淀粉发到每个农工手里，灰褐色，一股霉味儿。李明接过来，手指头摸着粗糙表面，像摸风化的石头。他掰下一小块，塞嘴里，舌头麻木地搅着。没味儿，就是沙子喇嗓子的感觉，硬往下咽。他强迫自己咽下去，心里想着，这是活下去的必需品。
今天的配给，还有一小条肉干。暗红色，油腻腻的，上面还星星点点长着绿毛。腥臭味，腐败味，冲得李明直皱眉头。他撕下一小条肉丝，慢慢嚼。肉干硬得像牛皮，咬都咬不动，味道也怪，像变质内脏，还带着苦味。他忍着恶心，一点点咽下去。这点肉干，是难得的蛋白质来源，吃了才有力气挥镰刀。
夜幕降临。
李明拖着散架般的身体回到居住单元，那是一口金属棺材。他推开门，门轴吱嘎作响，他弯腰钻进去，关门，隔绝外面的绿雾和黑暗。
周围是回收金属板拼的，锈迹斑斑，摸上去冰冷。
金属板焊得死死的，防止空气外泄。
头顶空气管道嗡嗡作响，循环系统还在运转，送着过滤不彻底的空气。
墙角嵌着个小红灯泡，光线微弱，这是这金属棺材里唯一的光源。
红光照在金属墙壁上，影子扭曲，忽明忽暗，像有什么怪物躲在暗处。
与其说是照明，不如说是提醒你还没死。
李明蜷缩进狭小空间。
后背紧贴着冰冷金属墙壁，寒意往骨缝里钻。
恐惧感从心底往上冒。
他抱紧薄毯子，想让自己暖和点。
毯子薄得像纸，衣服也单薄，寒冷直接穿透进来，皮肤发麻，冷进了骨头缝。他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冰窟窿，冻得牙齿打颤。
突然，尾椎骨那儿猛地窜起一股子寒意，像冰蛇顺着脊梁骨往上爬。每往上爬一点，身上就僵硬一分，冰冷迅速扩散，四肢百骸都麻了。他想动动，想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