迦南寺乃皇家寺,里面的老法师乃当今君王的兄长,荣王,而荣王身边的大弟子是第一大士族,秦河沈氏遗弃的嫡长子。
若说谢观怜是落魄的士族,能给普通世家冲喜,那秦河沈氏便是众人再过几百年,也难以企及的名门望族,错综复杂的朝廷中,一半的权臣都是沈阁老的弟子,所以如今的沈氏如日中天。
所以她得要在这些富贵的‘众人’眼前,替尚未见过面的亡夫守节,等过十几二十年后得了贞节牌坊,她这一生也算是有所意义,算是值得了。
谁让她是女子,贞洁要牢守在裙裾下,还要用一生换全族的荣耀。
“娘子,前方有开坛讲法,我们要不要绕过去?”
小雾的声音从纱帐外传来。
谢观怜睁开眼,懒懒的用纤玉指尖挑起一角,透过缝隙看向不远处。
迦南寺的僧人大多穿藏青,而只有带发修行,亦或是俗事难了的人才会穿旁的颜色。
因为这种人哪怕剃光了头,也一样心不宁,难向佛陀。
正譬如,莲花盛开的水榭围绕之中,盘腿而坐莲台上,眉眼慈悲的白衣佛子,骨骼修长的手持着念珠,冷感的肤色白晃眼。
白色清冷,却被他优越的身形赋予了沉稳的力量感,似雪山之巅圣洁的莲花,无人沾染过。
那便是老法师身边的唯一亲传弟子,悟因法师,这几年老法师身体愈渐不好,迦南寺中诸多开坛讲法皆是由他代替,悟因俨然迦南寺现如今的大法师。
可这位‘大法师’却是位俗家人,并非真正的僧人、度化世人的佛子,他眼中的悲悯是假的,只有一张禁欲出尘的脸是真的。
不过那又与她何干,她只是对那张皮相生出了爱欲。
谢观怜看得入迷,忘了回小雾的话。
“娘子?”小雾疑惑地转头。
只见透过被一截白葱玉指挑起的一角,隐约瞧见从里面露出女人半边脸,唇不点而朱,眼光盈盈盛着令人移不开眼的春情。
这副神色与那些见到悟因法师的女子一模一样。
小雾暗道不好,娘子又走不动道了。
她这娘子模样好,别的更好,唯有一点时常令她心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