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氏眼珠子转得飞快,片刻便堆起笑脸,“区区四千两,何必劳烦你父亲?母亲便从体己嫁妆拿出来先给你垫上,你毕竟是我们侯府的女儿,往日受的苦,是得补偿。”
转头皮笑肉不笑,肉疼地吩咐,“陈嬷嬷,去我嫁妆库房拿四千两来给大姑娘。”
周蓝伊又道:“还是换成银票吧,我身子弱,四千两可拿不动,对了,我现在住的院子漏风,换一个吧。”
她说的是陈述句,笃定了冯氏不敢推辞。
冯氏几乎是咬着牙朝她笑道:“大姑娘言之有理,侯府东南边有个云渡院空着,一应俱全,便搬去那里吧,大姑娘既身子不舒服,便早些回去歇着,等陈嬷嬷取了银票给你送去。”
周蓝伊施施然起身,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,“是有点累了,灵汐、灵芝,我们走。”
留下冯氏恨恨瞪着她的背影,似要将她撕碎,却无可奈何。
“李嬷嬷,我记得你有个侄子,是江湖墨侠?”
李嬷嬷曾是冯氏乳娘,深受信任,也知道她一切事。
她替冯氏捏着肩,闻言答道:“回夫人,老奴是有这么个侄子,小时候受过我饭米之恩。”
冯氏保养得宜,雍容华贵的脸上泛起杀意,放低声音道:“杀了周蓝伊,酬金千两。”
知道她这么大个秘密,就别想活了。
“是,夫人。”
深夜,宫中。
太上皇口吐白沫,突然昏倒,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,连病灶都瞧不出来。
得到消息的颜叙珩已到现场,他面上没什么表情,仍是一片冰寒的样子。
卞太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,在颜叙珩面前转个不停。
他终于不耐地出声打断,“卞太医这般走来走去,就能治好太上皇了?”
圣上也一身黄袍守在太上皇床边,满脸焦急,“颜爱卿,你见多识广,卞太医都没法子,世上还有谁能救父皇啊?”
也许有,颜叙珩想。
脑中浮现胸口红斑收缩的画面和一张清艳绝尘的脸,如果是她的话,或许有办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