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祖。”容央突然取出准备好的雪中春信香,“给您带的。”
香炉刚点上,老人就红了眼眶。青烟袅袅中,他独臂的袖子微微颤抖,仿佛又看见那个总爱偷吃供品的小姑娘,举着新调的香蹦蹦跳跳跑来:“师父闻闻!这次绝对不呛人!”
谢同銮默默将鱼刺挑净,把鱼肉放进容央碗里。这个动作恰好被师娘看见,妇人突然笑出了眼泪:“好啊,当年揪辫子的小混蛋,如今倒是知道疼人了。”
老九眼尖,立刻起哄:“哎哟,咱们太子殿下还会挑鱼刺呢!”他促狭地眨眨眼,“要不要我教你个独门绝技?保证连最细的刺都能挑出来!”
满堂哄笑中,容央低头扒饭,耳尖红得像桌上的山楂糕。窗外,一树梨花被风吹落,纷纷扬扬洒在窗台上。老九突然跃上窗台,摘了朵最盛的梨花别在容央发间:“师姐当年最爱这样打扮。”
独臂师父看着这一幕,独眼中闪着泪光。他举起酒杯,对谢同銮道:“小子,这杯敬你。多谢你把她带回来。”说罢一饮而尽,空袖在风中轻轻飘荡。
饭毕,师父和师娘想起往事有些伤感,相互携着进了卧房。
容央和谢同銮则去了江无双的房间。取出随身携带的鎏金香炉,轻轻置于案几上。七师叔江无双坐在藤椅中,右腿微微屈着,裤管下隐约可见一道狰狞的旧伤疤,肌肉已然萎缩
“师叔,请放松。”她指尖捻起一撮紫述香,混入几粒珍珠粉,“这香会有些凉。”
香末落入炉中的刹那,一缕青烟袅袅升起,带着白芷的清冽和沉香的温润。江无双深吸一口气,紧绷的面容渐渐舒展:“这味道”
“是我改良了母亲的方子。”容央轻声道,又添了一味冰片,“能缓解经脉淤堵之痛。”
谢同銮默默递来一杯温水,水面飘着两片新鲜竹叶。容央会意,将竹叶水轻轻滴入香炉。“嗤”的一声轻响,烟气顿时化作淡青色,萦绕在江无双伤腿周围。
“丫头手艺比你娘强。”江无双突然笑了,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,“她第一次调香,差点把师父的胡子烧着。”
屋外偷看的弟子们发出善意的哄笑。容央抿唇,指尖轻轻按压江无双腿上的穴位:“师叔的伤,能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