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妃快看!”
拨开厚厚的蛛网,一架完整的调香器具在晨光中显露真容。紫檀木的多宝阁上,各式琉璃瓶、玉臼、铜秤一应俱全。最令人惊异的是正中那座鎏金香炉——炉身雕刻着九凤朝阳的图案,凤眼竟是用罕见的血珀镶嵌而成。
“这是”容央的手指抚过香炉底部,触到一行阴刻小字:“永和十二年,瑶华为爱女央央制”。
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。她从未想过,母亲竟在生前就为她准备了这些。谢同銮从身后轻轻环住她颤抖的肩膀,温热的掌心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:“岳母大人定是早知你会继承她的天赋。”
在整理母亲遗物时,容央在香阁暗格中发现一本靛蓝色封皮的札记。翻开泛黄的纸张,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。札记中不仅记载着数百种香方,更夹着几页笔迹不同的记录:
“永和十五年三月初七,陛下头痛加剧,吾以清心香为引,竟见呕血疑香料有异”
“四月初九,查得龙涎香中掺有曼陀罗经手者继后宫人”
容央的手指猛地收紧,纸张发出脆响。这些零散的记录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猜测——母亲当年可能发现了后宫有人借香料下毒,而这或许与她后来死因有关。
“拂霜,去请陈叔即刻入宫。”容央的声音异常冷静,“就说我发现了一种新香方需要请教。”
陈叔在灯下反复查验那几页札记,眉头越皱越紧。“这确实是长公主的笔迹但最后这几行墨色较新,应是后来添加的。”老调香师举起纸页对着烛光,“你看这个“继”字最后一笔微微发蓝,这是掺了蓝矾的迹象。”
容央心头一震。蓝矾是验毒的常用药剂,母亲显然是在用这种方法标记可疑之人。
“师父可还记得,永和十五年宫中可有什么变故?”
陈叔的瞳孔骤然收缩:“那年春天继后的兄长突然被提拔为兵部尚书,而当时掌管兵权的正是”他忽然噤声,做了个“瑶华长公主”的口型。
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谢同銮眼神一凛,佩剑已然出鞘三寸。门开处,只见一个面生的小宫女跪在地上发抖,打翻的茶盏还在冒着热气。
“奴、奴婢该死是来送安神茶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