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从血泊中捡起了不知何时掉落的枪。
傅知珩摇摇晃晃走向铁门,光把他染血的影子拉成扭曲的怪物,每一步都在潮湿的地面踩出黏腻的声响。
他的右臂再次传来剧痛,刚刚接回去的关节似乎又有些松动。
傅知珩满是鲜血的手抓住八角笼的门栓,嘴角还挂着半凝固的狞笑,像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恶鬼。
他呼吸急促,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。
一张口,粘稠的血就顺着唇角和下颌往下滴。
“霍修,下一个轮到你了。”
铁门轰然倒塌的瞬间,冷风裹着血腥味冲出了工厂。
“珩哥!”
“知知!”
陆寅和江聿刚冲进屋内,就看到傅知珩满是血污的右手颤抖着举起了手枪。
“砰——”
子弹正中霍修大腿。
傅知珩甩了甩震裂的虎口,血珠顺着指尖滴落。
陆寅挂着一身伤,从霍修的身上搜出来钥匙,打开了八角笼的锁。
“珩哥,对不起,是我们来晚了。”
他已经有太多年没有见过傅知珩这般。
陆寅想要搀住傅知珩,却被他甩开了。
他迈着诡异的步伐向着季阮之走去。
他左脚踩实,右腿却因为胫骨的轻微骨裂微微拖曳。
“呃。”
一声闷哼传来,傅知珩抬脚踹开了站在季阮之身旁的季庭桉。
血红的脚印留在他的腰间。
季阮之鼻腔里灌进浓重的铁锈味。
她分不清是工厂陈年的腥气还是烦傅知珩袖口渗出的血。
“别动。”
傅知珩哑着嗓子开口,匕首挑断扎带的力道却轻得像拆礼物。
胶带被撕开的刹那,季阮之尝到了他指尖的血。
她刚要开口,傅知珩突然踉跄着压下来。
滚烫而又黏腻的下颌抵在她颈窝。
季阮之哽咽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手指触到他颈侧跳动的血管,那里烫得能灼伤皮肤。
“嘘…”
傅知珩自嘲的低笑震得她锁骨发麻,他沾血的拇指抹过她眼下泪痕。
“别哭。”
血从他齿缝渗出来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