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天后,许韵坐着轮椅回了家。
还没进门,就听见里面传来的音乐声,许韵愣了一下,脸上出现了刹那的恍惚。
是《天鹅湖》,最经典的芭蕾舞剧目。
自从三年前退出舞团,许韵就听不得芭蕾舞曲了,任何有关芭蕾舞的东西都被许韵扔掉了。
以往顾清淮怎么折腾许韵,都是身体上的、尊严脸面上的,但这次竟然开始诛心了!
前厅来来往往的佣人都把许韵当做空气,许韵费力地用手摇动着轮椅,进入前厅。
顾家当然买得起电动轮椅,甚至那家私人医院的一楼,有成排的最高端电动智能轮椅给进出的病人使用。
但这把款式陈旧、必须手动摇轮才能缓慢移动的轮椅,是顾清淮专门给许韵准备的。
许韵这三年来,已经坐过好几次了。
前厅中,顾清淮身上的黑色绸缎衬衫大敞着,白皙的锁骨和胸肌都大咧咧露在外面,泛着珠玉一般的光泽。
他端着一杯红酒,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,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前厅中央转圈的女人。
许韵此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冷淡的神情,转动轮椅,停在了顾清淮的旁边。
这是顾清淮和她玩了三年的游戏,躲是躲不过去的。
顾清淮抬起眼皮,目光定在许韵腿上一会,又转向跳舞的女孩,说道:“来,我们的前圣彼得首席点评一下,跳得怎么样?”
许韵喉头一滞,感受到了今天这场游戏中汹涌的恶意。
她突然有点犯恶心。
许韵心里想的是,不怎么样,很不怎么样。也就是个青少儿兴趣班汇演的水平,差到就连国内最普通的舞蹈学院都考不进去。
但许韵面上毫无波澜道:“不错,好看。”
顾清淮转过头来,看着许韵轻笑一声,挑了挑眉道:“既然前首席都说好了,那让她接你的班,成为下一任圣彼得舞团首席怎么样?”
许韵沉默了。
顾清淮还在盯着许韵的脸,目不转睛,认真极了。
许韵知道,这是期待的目光,期待许韵接下来流露出的痛苦。
这是三年来,两人养成的默契。
顾清淮似乎恨自己恨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