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，顾清淮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，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他的眼神还有些涣散，但在看到许韵的瞬间，立刻凝聚了起来。
里面充满了复杂的情绪，有急切，有痛苦，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固执。
“你来了……”
他的声音很沙哑，带着长时间未说话的干涩。
许韵点了点头，没有说话，只是看着他，等着他继续。
医生见状，悄悄退出了病房，并带上了门。
房间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声响和两人之间无声的对峙。
“他们顾家…骗了所有人……”
顾清淮似乎想撑起身体，但没什么力气，又跌了回去，呼吸有些急促。
“关于你父亲的事不是意外…绝对不是……”
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，在许韵心中激起千层浪。
尽管她已经从苏衡的u盘里看到了暗示，但从顾清淮口中直接听到，冲击力依然巨大。
她没有追问细节，反而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。
“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？”
顾清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避开了她的目光，看向天花板。
“我之前不知道…或者说，不敢相信……”
“他们把我控制得很死，很多事情，我也是最近…昏迷前才隐约察觉到不对劲……”
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解释，也像是在为自己过去的沉默辩解。
许韵无法判断真假。顾家把他当继承人培养，但也确实限制了他很多自由，甚至不惜用手段让他“生病”。
“你察觉到了什么？”
许韵的声音很平静，听不出情绪。
顾清淮猛地转回头看着她，眼神里带着一种强烈的，几乎是哀求的意味。
“城西那块地！关键是城西那块地！”
“那下面有东西…顾家很多见不得光的东西，都跟那里有关！”
“他们利用那里的通道，很多年了…洗钱，转移资产…甚至可能。”
他没有说下去，但眼神里的恐惧说明了一切。
这和匿名信息，和苏衡u盘里的线索，再次对上了。城西地块，果然是关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