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佑垂眸，解开衣带，一层层将衣衫剥落。
血腥味越发浓厚，左胸早已被血渍染红，伤口的皮肉向外翻开，渗人的很。
抬眸瞧了一眼，沈万娇便顿住了手。
“把药给我就好。”李承佑侧过身去，只是抬手时却牵动了伤口，一阵疼痛侵袭而来，饶是他定力惊人，却也忍不住狰狞了面孔。
“我来。”
她轻声道。
随后凑上前来，拿起一旁的纱布，蘸了些药散。
她抬眸：“会痛，忍一下。”
男人紧紧盯着她的眼睛，唇畔微扬，放心颔首：“你上药，我不怕。”
沈万娇又向前凑了凑，纱布轻轻落在伤口之上。
嘴上说着不痛，可纱布触碰伤口的一瞬间，男人依旧紧紧闭上双眼，额上青筋暴起，豆大的汗珠析了出来。
沉重的呼吸与沈万娇的呼吸交织在一起，她缓缓抬眸，看到的是他忍痛的模样。
好在那郎中在药散中掺了些麻沸散，疼痛也只是袭来一瞬，不多时便好了许多。
彼时，李承佑缓缓睁开眼睛。
下垂的眸子对上了女人的双眼，心动的一瞬间将他拉回了儿时——
“你要走了吗？”田间，少女匆匆跑来。
莺飞草长的四月天，微风拂过，少女的发梢随风飘扬。
他回眸，点了点头，满眼尽是不舍。
宫里的人寻了半月，终于将他寻到，半月的光景，好似黄粱美梦一场。
他回眸看了看华丽车马，而后又看向面前笑颜如花的少女。
“那你还会回来吗？”少女天真问着，上前走了一步。
李承佑沉默了，他不知如何回应——深宫之中身不由己，若是轻易答应了她却做不到，让她苦等半生，实在太……
“殿下……”
近侍太监上前来，低声提醒道：“咱们该启程了。”
李承佑点了点头，扯下了随身携带的玉佩：“等我，我娶你。”
少女看着手里的玉佩发呆，再次抬起头时，少年早已登上了那尊贵的马车。
车队缓缓挪动，少年探出头来，田间回荡着他的声音：“一定要等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