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，他缓缓抬眸，一双眸子染上一层阴翳：“本王说过，你生是本王的人，死是本王的鬼。”
西城庄的夜格外安静，只有些许蝉鸣与三两声犬吠。
彩儿从账房回来没瞧见沈万娇休息，跑到院落里才看到她独自坐在一旁发呆。
夏末的夜有些凉，彩儿拿来一件披风：“小姐在想什么？”
沈万娇长舒一口气，抬起眸子时，星河倒映在她眼眸。
只是，她的眸子算不得清明，反倒有些浑浊。
“在想，如何让沈家那些人，身败名裂，退无可退。”
沈万娇垂眸，一滴眼泪滴落下来：“先是母亲，后春溪。”
沈家人手上的人命，足够他们下地狱时将一百零八道酷刑承受个遍。
彩儿蹲下身来，双手紧紧握住沈万娇：“无论小姐做什么，彩儿誓死追随。”
沈万娇抬眸，彩儿的笑脸却在她的泪水下逐渐模糊，与记忆里的彩儿渐渐重合——
上一世，她为了保护她惨死郊外，临死时，唇畔挂着殷红，却极力笑着。
“夏末的杏子最是不错，奉天县那里倒是又不少，小姐儿时在那里时不是最喜欢了吗？不若，我们去尝一尝？”
彩儿又扯出了她那张笑脸。
沈万娇没有犹豫，颔首答应——她也许久没有回去过了，也不知嬢嬢如今过的怎么样。
“既如此，便明日动身吧。”沈万娇站起身来。
奉天县距离西城庄并不远，策马奔去，半日光景足够了。
午后，便到了西城庄。
这里倒是一如往昔，与儿时的光景别无二致。
只是田埂上却少了做针线活的嬢嬢。
幼时沈万娇被送来，虽说是交与乡下亲戚抚养，可那亲戚却收了沈家的钱，独自离开登天县快过去了，只留下沈万娇一个小姑娘在家里自生自灭。
若无嬢嬢，只怕沈万娇早就成了孤魂野鬼。
凭着记忆寻去了嬢嬢的院落。
院落炊烟依旧，沈万娇推开院门，一如既往的唤了声：“嬢嬢。”
“你找谁？”
一个陌生的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