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勇声嘶力竭地挥舞令旗,“我们有二十万人,就算一人一口唾沫,也能淹死他们!”
楚家士兵在主将的逼迫下向前冲锋,却在距离铁浮屠百步时集体顿住。
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一股无形的压力,如同山岳崩塌前的寂静。
那人举起右手,顿时铁浮屠方阵中响起低沉的战吼。
这不是普通的呐喊,而是来自三万喉咙的共振,如地动,如雷鸣,直震得人心肝发颤。
“杀!”
第一排铁浮屠踏出整齐的步伐,战马的铁蹄在沙地上砸出深坑。
长槊如林,在阳光下组成黑色的威压。
楚家士兵的喊杀声突然变调,变成了绝望的尖叫。
有人想转身逃跑,却被身后的人潮推着向前;有人举起盾牌,却被铁浮屠的战马撞得粉碎。
长槊刺入肉体的闷响此起彼伏,血珠飞溅在铁浮屠的甲胄上,却连痕迹都留不下。
一名铁浮屠骑士横扫陌刀,三颗头颅同时飞起,血柱喷在他面罩上,他却连眼皮都不眨,继续挥动陌刀,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活阎王。
黑夜交替,一日的时间,萧逸尘率领的玄甲铁骑终于冲破了楚家的前线部队,无人停歇,所有人都杀红了眼。
而在后方,一日激战,赵勇看着自己的部队如潮水般退去,终于尝到了恐惧的滋味。
二十万对八万,竟然被杀的丢盔卸甲。
他想起两年前在中州城上,自己也曾这样看着庆国士兵溃败,那时的他是何等的不可一世?
而现在,他终于明白了失败者的绝望。
那是一种明知必死,却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的绝望。
“撤!快撤!” 他扯掉帅旗,翻身上马,却在转头时看见一柄陌刀的正向自己挥来。
最后一刻,他终于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:不是仇恨,不是愤怒,而是一种怜悯,对蝼蚁的怜悯。
申时三刻,楚家大营燃起熊熊大火。
残兵们丢盔弃甲,向着北方逃窜,却被早已埋伏好的靖安轻骑逐个收割。
萧逸尘勒住战马,看着远处敌军的帅旗被风吹得七零八落,心中没有想象中的狂喜,只有一种苦涩的释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