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级病房的餐桌被设计成落地吧台状,花祈夏和盛修坐在左侧,花明宇一抬头,就瞧见赵玫跟自家闺女坐在一起,纳闷:“媳妇,我这边地方宽敞。”
赵玫不搭理他,对谢共秋笑道:“小谢啊,你跟叔叔坐那边,苞苞肩膀有伤我怕她不方便夹菜。”
看着给花祈夏碗里夹猪蹄的赵玫,花明宇更懵:
他闺女伤的不是左肩吗??
谢共秋从女人对丈夫一闪即逝的眼神中捕捉到了什么,他轻轻低下视线,依言坐在了花明宇的那一侧,与花祈夏相对而坐,看见对面人吹气喝汤的样子,谢共秋铺盖着雪色的眼底就溢出不可详叙的缱绻——
叮。
他的碗里也被赵玫一视同仁地放了块软烂肥糯的猪蹄。
男人讶异抬眼,他眸中未来得及消散的柔情被对面的赵玫尽收眼底,陌生的善举和被洞悉的无措打乱了谢共秋的平稳,他一时觉得那碗里的猪蹄滚烫,猝不及防便生出些无处遁形的感觉来。
“来小谢,你也吃。”赵玫只温柔地笑着说:“别客气,尝尝阿姨的手艺。”
谢共秋放下筷子:“谢谢阿姨。”
他的惶惑被压得微乎其微,但在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常便饭中,谢共秋不大娴熟地适应着碗里多出来的热菜、饭桌上细碎却动听的交谈,以至于赵玫看着他怔忪的神情,好笑道:“这孩子,发什么呆啊。”
男人重新握紧筷子,下一秒却又放下——
不动声色地将手边的腐乳肉朝女孩的方向推了推。
吃饭期间花明宇问他“你们法医算不算警察编制呐”“那是不是心理承受能力得相当好”“我瞧网上说现在连秦始皇的后人都能用dna查出来了,真的假的”。
不论是什么问题,谢共秋都会搁下汤匙,不疾不徐认真回答他。
男人并不擅长与业界之外的长辈交流,他明白自己的内敛与无趣,但在花明宇追问某些问题时,他会将其中的专业名词耐心拆解,解释,两个人居然也能聊上半天。
花祈夏见清清冷冷的谢共秋“被迫”解释他不负责秦始皇陵的勘探工作,忍不住说:“爸,谢学长是法医又不是法师。”
赵玫在桌子下面踹了丈夫一脚:“就是,你不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