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对不起,爸。\"他在心里说,\"这次我要走一条不一样的路了。\"
车到广州是次日中午。卓西度在站台上买了两个叉烧包充饥,花了04元。转乘去深圳的火车上人更多,大部分是拎着大包小包的生意人,车厢里到处是粤语和潮汕话的交谈声。
\"这批电子表进价才八块,到沈阳能卖二十五!\"
\"听说罗湖那边在建新口岸,水泥价格涨了三成\"
\"蛇口工业区招工,初中文化就行,包吃住月薪一百八\"
这些零碎的信息像拼图一样在卓西度脑海中重组。1983年的深圳正处于爆炸式发展的前夜,基建狂潮带动了建材、电子产品的需求,而计划经济体制下的物资调配远远跟不上这种需求,于是催生了活跃的\"倒爷\"群体。
火车减速进站时,窗外出现了大片工地和高耸的脚手架。一块巨大的标语牌从车窗外闪过:\"时间就是金钱,效率就是生命!\"
深圳到了。
罗湖火车站比卓西度想象的简陋,站台上满是挑着担子的农民和穿喇叭裤的年轻人。跟着人流走向出站口,他远远看到了检查站——几个武警正在抽查旅客的通行证。
卓西度的心跳加速。他放慢脚步,观察着检查规律:武警主要拦截那些单独出行的青壮年男性,对拖家带口的和老人查得不严。他灵机一动,快步跟上前面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妇女。
\"大姐,我帮你拿行李吧。\"卓西度主动接过妇女手中的编织袋。
妇女警惕地看了他一眼,但沉重的行李让她很快妥协:\"谢谢啊,小伙子。\"
就这样,卓西度混在家属队伍里顺利通过了检查站。踏出车站的那一刻,热浪夹杂着尘土扑面而来。眼前是一片繁忙而杂乱的景象:摩托车、三轮车和自行车在坑洼的路面上穿梭,路边摊贩吆喝着卖甘蔗和冰棍,远处塔吊林立,打桩机的轰鸣声不绝于耳。
\"这就是深圳?\"卓西度喃喃自语。没有高楼大厦,没有繁华商业街,有的只是尘土飞扬的建设场景和一张张充满渴望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