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是匆匆走了进来,脸上带着焦急和一丝慌乱:“大人!不好了!城外……城外聚集了好多难民!都是从周边村镇逃过来的,听说平江县遭了灾,又听说县衙在发放抚恤,都涌过来了!把几个城门都堵住了!里面还混杂了不少流民溃兵,眼看就要生乱了!”
难民?溃兵?
齐征眉头紧锁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!平江县自身难保,现在又来了这么多难民,一旦处理不好,粮食危机、治安危机、瘟疫危机,随时可能爆发!
怎么办?赶走他们?于心不忍,而且可能激化矛盾。收留他们?平江县现在哪里有能力收留这么多人?
齐征看着桌上那个刚刚写好的“安”字,又看了看自己手中这支冰冷诡异的判官笔,一个念头,再次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。
“柳主事,”齐征抬起头,看向柳如是,“去,把这个字……裱起来,挂到城门口去。”
柳如是捧着那幅刚刚写就,墨迹未干的“安”字,虽然心中疑虑重重,但出于对齐征的绝对信任,还是立刻找人去办了。
她亲自挑选了县衙里手艺最好的老木匠,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幅字简单装裱起来,然后带着一队亲卫,顶着巨大的压力,前往难民聚集最为混乱的南城门。
南城门外,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拥堵着,哭喊声、叫骂声、孩子的啼哭声混杂在一起,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焦躁的气息。不少人衣衫褴褛,面黄肌瘦,显然是逃难已久。
人群中,一些眼神凶悍、带着兵刃的散兵游勇尤其扎眼,他们不时与人发生冲突,抢夺本就稀少的食物和空间,让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危险。
守城的衙役和民壮数量不足,被挤得东倒西歪,竭力维持着秩序,却显得力不从心,城门几乎要被冲破。
就在这剑拔弩张,眼看就要彻底失控的当口,柳如是带着人,在高声呵斥开路后,将那幅裱好的“安”字,用力钉在了城门楼最显眼的位置。
一个简简单单的“安”字,挂在斑驳的城墙上,在混乱嘈杂的人群映衬下,显得有些单薄。
起初,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个字。人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慌和焦躁中。
但渐渐地,一些离得近的人,无意中抬眼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