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人家借支架和炭,人家二话不说,顺带送了他很多刚弄上来的小海鲜。空手套来的红色塑料桶窸窣窸窣,里边是横行霸道挠着桶壁的螃蟹。
“哇,谢之屿,你人格魅力很强啊!”温凝边夸边蹲下身,“这个螃蟹还挺活的。但我没烤过螃蟹,这东西能烤吗?还是得找锡纸包一下?”
谢之屿听出言外之意:“我去借锡纸。”
这一趟借完东西回来,温凝已经同旁边其他游客聊了起来。
她落落大方,又会察言观色。
等到谢之屿重新出现,她已经找到了为他们生炭火的好心人。
“这位大哥超厉害,生的火一点烟都不冒。”
大哥憨然一笑。
谢之屿不动声色:“那麻烦你了。”
“这里有点晒,我去那边买冰淇淋。”温凝说着从谢之屿旁边路过,手很不听话地握了他一下,笑,“五分钟,够不够?”
“够。”谢之屿低声。
他们支架子的地方离人群有几十步距离,在三三两两聚散着游客的沙滩上并不显眼。
大哥低头拨弄炭火,忽得一句:“为什么取消?”
谢之屿用另根铁签拨了拨边上那堆没燃着的炭:“猜到了还问我?”
“人已经派出去了,当时很紧急。要是再晚一些,估计都得暴露。”
李宽肃下脸,憨厚瞬间变成了板正。
他的气质变化很快。
得益于此,几年前初入赌场,一向识人的谢之屿都以为他是个大陆来的老实商人。
老实商人闷着头在牌桌上玩,从小把戏玩到大额,脸窘迫得有几分可怜。
谢之屿就是那会儿跟李宽说上话的。
“第一次来啊?”
李宽擦擦满头汗:“是啊是啊,这个好难玩。”
几年的时间,李宽在他眼里的形象越来越板正,越来越不可靠近。
就连现在这样站在沙滩上为他的烤架生火,谢之屿都觉得他身上有不容亵渎的光。
那不是他能触碰的世界。
听到李宽说“暴露”,谢之屿才勉强回神。
那时是他不够清醒,没及时意识到后面的大网。
“是我失误。”他承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