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你。”
李杳看着怀桑,“你也帮他们瞒着我?”
“他们?谁是他们?”
朱衍弯着身子,把头横在李杳面前,挡住了李杳看怀桑的视线。
“先说好,师兄可从未骗过你。”
李杳看着朱衍放大的脸,忍着胳膊宛如刀割的疼,抬手便想给朱衍一个巴掌。
朱衍眼疾手快地躲开,顺势盘腿坐在地上,他靠着轮椅,看着太阳下的怀桑。
和尚沐浴晨光,他与李杳却藏在屋檐的阴影之下。
他要的就是这样。
要的就是李杳站在他这边,无论是许亚,还是李玉山,亦或者李晚虞,都应该看着他们倾注的心血站在自己的对立面,看着他们引以为傲的利剑反手刺向他们自己。
朱衍愉悦地勾起嘴角,心情前所未有地好。
李杳看着院子里沉默的老和尚,已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。
“你靠着什么活了三百多年?”
晨起的清风带着绿林里沉重的水汽,吹动老和尚早已经沾染了泥土的衣袍。
李杳道,“既然是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,为何要在我面前装一个普通凡人的模样?”
明明什么都知道,却什么也不曾说。
他告诉她,他不能护着她,告诉她要自己保护好自己——现在想想,并非是不能,而且不愿。
她自小没有感受过亲情,本也不该期待,但她的确膈应李玉山把她放在和许亚一起选择的选项里。
她和许亚,他只能选择帮一个人。
李杳本不稀罕李玉山的帮助,所以李玉山本就可以大大方方的选择许亚,而非一直告诉她,他不能帮他,让逐渐接受他是个懦夫的事实。
他本不用对她感到愧疚,现在这副假慈悲的模样也无需表现给她看。
院中的和尚依旧沉默寡言,如同一个哑巴。
李杳从轮椅上起身,转身朝着竹屋里走去。
抬脚迈了一步之后她停下,对着怀桑道:“李玉山只是一个凡人,李家灭门的时候便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