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杳看了他一眼,忽然意识到从她再见到朱衍开始,朱衍虽然一声一声地叫她师妹,却从未再叫过李醒清一句师父。
“师妹,可有兴趣去水族看看?”
朱衍没个正形地靠在轮椅里,看着李杳道:“指不定溪亭陟就在水族呢。”
李杳缓缓掀起眼皮子看向他。
朱衍道:“他身上带着业火,若是想好受一些,藏身水族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朱衍,你想做什么?”
李杳看着朱衍一身黑衣长袍的模样,深知现在的朱衍与虞山一身布衣短打的朱衍相去甚远。
少了几分随意,多了几分算计。
朱衍不答,李杳道:“我是人族的捉妖师,千百年来,人族受妖族欺压,从遍布神州大地到蜷缩于一方之地。”
“那些妖王手里,每一个身上都沾着人族的血,人族受屠戮、蹂躏、残杀,人族与妖族的仇恨不共戴天。”
“即便溪亭陟成了妖,你也是妖,我也不会站在妖族身后。”
李杳身上穿着青衣,青衣上面绣着竹枝和竹叶,朱衍盯着她袖子上的竹叶看了很久,忽然笑了一下。
“你还真是她们养出来的好兵器。”
朱衍抬起眼皮,眼里冷淡无波:“全无自己的想法,只执行那狗屁命令。”
朱衍少有这么锋芒毕露的时候,至少和朱衍相处了这么多年,朱衍刻薄的话说过不少,但从未有这副冰冷阴寒的表情和语气。
“出去洗把脸,脑子清醒了再来和我说话。”
李杳嗓音慵懒,懒散的语气散落寒冷的冰沙。
她看着自己袖子上的竹叶,心知肚明朱衍心里真正怨恨的人是谁。
朱衍一顿,卸力一般地靠在椅背上,他看着李杳道:
“不生气?”
李杳抬起眼看向他,“我生气了你会把溪亭陟的踪迹告诉我?”
她知道溪亭陟不在水族,业火是上古神火,而水族的妖说到底也不过是凡间的水生了灵智化妖,他们灭不了业火。
“并非不告诉你,只是还没到时候。”
朱衍道,“你可曾想过人妖共处?”
“不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