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洒在妆台上,铜镜里映出谢初微盛妆的面容。
她指尖轻触眉心的描金花钿,竟有些恍惚。
两个月前那句“喜欢”原不过是权宜之计,她只是想借韩明安之手摆脱常青南,那时她孤身一人,只能依靠他。
谁曾想朝夕相处的时光里,那颗假意播下的种子,竟在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。
谢初微知道,韩母定是将那些京城旧事尽数告诉了韩明安。
那日韩母离开后,她独自坐在老槐树下,看着树影渐渐拉长。
包袱就放在屋内,只要他开口,她随时可以离开。
可韩明安回来后,只是如常问了她用过晚膳没有。
“新娘子真美。”妆娘将最后一支金步摇插入云鬓,忍不住赞叹。
谢初微回过神,有丫鬟端来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近前。
外头忽然喧闹起来,锣鼓声由远及近,夹杂着孩童的嬉笑。
“迎亲的队伍到门口了!”小丫鬟提着裙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。
谢初微深吸一口气,拿起红盖头盖上,丫鬟搀着她迈出门槛。
隔着轻纱,她看见韩明安翻身下马的身影。
他穿着大红喜袍,比平日更添几分英挺,快步走来,握住她的手。
“微微。”他低声唤她,声音里带着笑意。
花轿起行时,谢初微悄悄掀起轿帘一角。
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,衙役们将铜钱撒向人群,孩童们追着轿子跑,嘴里喊着“百年好合”的吉祥话。……
轿子在韩府门前稳稳落下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入轿中,“娘子。”
这声“娘子”让谢初微心头一颤。
她将手放入韩明安掌心,被他稳稳扶出轿门。
正厅内,韩母端坐主位,宾客满座。
“一拜天地——天地为鉴,喜结良缘。”
“二拜高堂——慈亲恩重,春晖难忘。”
“夫妻对拜——琴瑟和鸣,鸾凤和声。”
“礼成——”
洞房里,两人坐在撒满“早生贵子”的喜床上。
秤杆挑起盖头的瞬间,他素来沉静的眸子泛起涟漪,惊艳之色在眼底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