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那批粳米明明装了船,到杭州却成了陈谷!\"一个络腮胡汉子灌了口酒,\"老子押漕二十年,头回见这等怪事!\"
\"王哥小声点!\"同伴紧张地张望,\"听说刺史大人已经派兵查了\"
\"查个屁!\"络腮胡拍桌,\"那些当官的,指不定\"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酒肆门口进来三个衙役打扮的人,领头的瘦高个眼神阴鸷,腰间佩刀上缠着红绸——这是苏州府衙捕快的标志。
许延年低头饮酒,余光却见那捕快径直走向漕帮汉子:\"王老三,又在这嚼舌根?\"
络腮胡立刻怂了:\"刘捕头明鉴,小的就是喝多了\"
\"管好你的嘴。\"刘捕头冷冷道,\"再敢胡说,小心吃板子!\"
待衙役离开,许延年上前给王老三添了杯酒:\"这位大哥,方才说的粳米变陈谷,是怎么回事?\"
王老三警惕地打量他:\"阁下是\"
\"杭州茶商,姓徐。\"许延年递上名帖,\"正想贩些新米回去。\"
或许是酒劲上头,王老三渐渐打开了话匣子。原来上月有批漕粮从扬州起运,途经太湖时遇到风浪,耽搁了两日。到杭州卸货时,本该是新收的粳米,却成了去岁的陈谷。
\"更怪的是,\"王老三压低声音,\"账目上写的还是粳米!咱们押运的兄弟都吃了挂落,说我们监守自盗\"
许延年若有所思:\"风浪那日,船停在哪里?\"
\"西山岛附近。\"王老三突然打了个寒战,\"那地方邪性,老船夫都不爱去。\"
离开酒肆,许延年在码头租了条小船,决定亲自去西山岛看看。船夫是个精瘦的老汉,听说要去西山,头摇得像拨浪鼓:\"客官,那地方去不得!前些日子刚淹死了几个\"
许延年摸出一块碎银:\"双倍船钱。\"
银光闪闪,老汉终于动摇了:\"那那就远远看一眼。\"
小船驶入太湖深处,水天一色,远处山岛如黛。约莫行了半个时辰,老汉突然指着前方:\"那就是西山岛。\"
许延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