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固执的老人向来把家族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,就像他书房里那幅“诗礼传家”的匾额,经年累月地悬在每个人头顶。
“不过既然你们还没……”黄婧琪斟酌着用词,眉间舒展了些,“总归还有转圜的余地。唐家那边应该……”
“妈!”安馨突然抬头,眼中的水光晃得黄婧琪心头一颤,“到了现在,您还想着让我嫁进唐家?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把钝刀,缓缓割在黄婧琪心口。
黄婧琪张了张口,却没能立刻接话。
唐耀祖那些荒唐行径,她自然有所耳闻。可多年恪守的闺训如同镣铐,早让她习惯了在家族意志前低头。
“我绝不会踏进唐家大门。”安馨一字一顿道,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“除非我——”
“快别胡说!”黄婧琪慌忙捂住女儿的嘴,丝绸袖口沾上了温热的泪渍。她转头看向安宗璐,眼中满是求助。
“嫂子,这次我站馨儿。”安宗璐放下茶盏,瓷器与玻璃茶几相碰,发出清脆的声响,“唐耀祖那种纨绔,连我们馨儿的头发丝都配不上。”
黄婧琪的睫毛忽地湿了,一滴泪猝不及防砸在母女俩交握的手背上。
她握住安馨冰凉的手指,喉头滚动了几次才出声:“是妈没用……连女儿的幸福都……”
“不怪您。”
安馨将母亲颤抖的手捧到颊边,忽然笑了。那笑容像雨打过的海棠,凄艳得让人心惊。
“豪门千金的人生,从来都是明码标价的。”她嘴角浮起苦涩的弧度,“要不是遇见秦朗,我大概……早就认命了吧。”
“说到这个——”安宗璐突然倾身向前,眉间皱起一道细纹,“馨儿,你老实告诉小姑,那个秦朗——”她眯起眼睛,“到底是什么来头?”
黄婧琪也急忙拭泪:“对对,快跟妈说说,能让我闺女这么死心塌地的,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孩子?”
安馨唇角不自觉扬起,眼底渐渐泛起星光。
当她开始讲述时,夕阳的余辉恰好映在侧脸上,那些与秦朗有关的记忆便随着光影流淌开来……
“所以,秦朗其实出身普通,只是最近一年有了些际遇?”
在听完安馨的叙述后,安宗璐指尖轻叩膝盖,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