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这般温吞手段能撬开那名刺客的嘴,刑部的七十二套刑具早该熔了当锄头。
“是。”
汤鹤安毫不犹豫拎起黑衣人,拖着他一步步朝那大缸走去。
“咕噜噜……”
大缸底部,已经被烧得通红。
冷水浇上缸壁的瞬间,“嗤啦”一声爆出白雾,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,能烫得人脸颊生疼。
汤鹤安故意放缓脚步。
那靴底碾过青砖的“吱呀”声,混着柴火爆裂的“噼啪”响,像钝刀割在黑衣人绷紧的神经上。
他想过自己很多死法,唯独没想过会被活生生煮死……
这死酷吏,手段可真狠!!
楚奕的声音忽然响起,低沉而平静。
“听说过‘文武火’么?先用文火将皮肉烫至半熟,再用武火慢慢炖……”
“我想看看,到底需要多久,才能将一个活人彻底烧熟?”
黑衣人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,却被血腥味呛出泪来。
恍惚间,他想起七岁那年被赌鬼父亲按进滚水盆逼问偷钱时的窒息感,那种无助与恐惧如潮水般涌来。
原来这些年挥刀夺命的狠戾,不过是在模仿那个自己最恨的人,这一刻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打破了。
“停!停啊!”
黑衣人忽然痉挛着蜷起身子,裤裆一片湿热,尿骚味瞬间弥漫开来。
“我说!是第七坊接的单!”
“但我不知道买主是谁,名单只有坊主知道!”
“我已经说了,求你给我一个痛快,让我死的干脆点,求求你了……”
他此刻眼中翻涌的恐惧不似作伪,竟与方才嚣张模样判若两人。
谢灵蕴攥紧袖口后退半步,指尖因用力而发白。
她瞥见楚奕淡漠的侧脸,突然觉得那沸腾的大缸蒸气,竟比冬夜寒风更刺骨。
未动分毫刑具,仅凭三言两语便摧人心智,这等攻心之术,怕是没几个人能及得上。
汤鹤安拎着黑衣人的衣领僵在原地,不禁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。
“大哥,这、这就招供了?”
他沾满血的手无意识松开,任黑衣人烂泥般瘫在地上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