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寿宴当日,广化侯府张灯结彩,宾客盈门,络绎不绝。
老夫人坐在上首,满脸笑容地接受着众人的祝贺及问候。时姨娘忙前忙后,在人面前一副贤惠得体的模样。
黎音树身穿深蓝色锦袍,手持折扇,身姿挺拔地站在一旁。
黎音袅身着淡粉色衣裙,简单却不失华贵,站在黎音树身旁,眉眼如画,引得不少宾客频频侧目,赞叹不已。
大小姐变化可真大,如今的风姿,胜过从前的三小姐了。
听说她在道观里受尽苦楚,还是侯府嫡女呢,想想真是可怜。
这也难怪,毕竟自幼被算出是天煞孤星,听说命中克亲……
窃窃私语声传入黎音袅耳中,但她只是微微一笑,不动声色。
过了许久,才见黎音意扶着丫鬟转过游廊。胭脂红织金裙倒是鲜亮,偏那张脸敷着比墙灰还厚的脂粉。
黎音袅掐着时辰迎上去说道:三妹这身打扮,倒像新嫁娘赶吉时呢。
黎音意喉头一哽,心虚的说道:晨起给祖母供佛果时沾了香灰……
黎音袅上前想要关心可要请太医瞧瞧?这粉都卡进颈纹了。
话尾恰好散在乐师换调的间隙,前排几位夫人搁下了茶盅。
老夫人正捻着佛珠朝这边望。时姨娘急得扯断两缕穗子,忙推了推女儿后背:意儿前日新谱的曲子,连教坊司的琴师都夸……
桐木琴弦映着黎音意额角的汗珠。本该是《长生乐》的泛音,此刻活像被掐住脖子的老鸹。第二段轮指时,她抹了脂粉的颧骨突然抽搐,琴面上铮地溅开几点猩红。原是挠破了昨夜刚灌过脓的疹子。
宾客们面面相觑,有的人还小声道:三小姐今天怎么了?从前听她弹琴可不是这样的。
黎音意额头渗出细汗,因为脸上痒得她快要抓狂。她终于忍不住,抬手抓了抓脸颊,结果一块脂粉掉落,红肿的皮肤一览无遗。
有眼尖的夫人惊呼出声:三小姐的脸怎么了?
黎音意慌乱地低下头,却又忍不住去挠另一侧脸颊,结果越挠越多的脂粉掉落,露出更多红肿处!
宴席上的宾客顿时一片哗然。
时姨娘面色难看,急忙上前想要带走黎音意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