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木依约而来,身影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愈发莫测。
黎音袅没有看她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短匕的冰凉触感。昨日苏木离去后,她一夜未眠。苏木的提议,每一个字都包裹着剧毒的蜜糖。
“长公主考虑得如何?”苏木先开了口,打破了帐内的死寂。
黎音袅终于抬眼,冷声道:“你以为用‘神女’的身份煽动那些无知牧民,再到我这里假惺惺地谈什么合作,就能离间我与北疆军民,甚至离间我与江令舟?”
她一字一句,掷地有声。苏木这步棋,看似为大楚,实则包藏祸心。若北疆将士与归降部族皆奉“神女”之命,那她黎音袅,她夫君江令舟,又算什么?
苏木逼近半步,帐内空间本就狭小,她这一动,压迫感顿生:“江将军年轻有为,镇守北疆,劳苦功高。若能得部族真心拥戴,必能彻底稳固北疆局势,这对将军而言,是莫大的助力。长公主难道不想助夫君一臂之力,让他威名更盛,少些沙场凶险?”
好一个“助夫君一臂之力”。黎音袅心中冷笑,苏木这番话,看似处处为江令舟着想,实则句句不离掌控。她想的,恐怕是让江令舟成为她手中的棋子。
“真心拥戴?”黎音袅重复着这四个字,语带讥讽,“被你这‘神女’蛊惑的真心,能有几分纯粹?苏木,收起你那套蛊惑人心的说辞。你的野心,早已不是什么秘密。”
苏木面不改色:“野心?若我的野心能换来北疆长治久安,能让大楚边境再无烽火,能让江将军青史留名,这样的野心,长公主觉得,是大逆不道,还是顺天应人?”
她顿了顿,声音里带着一种奇特的诱惑力:“长公主,你与我,其实可以有共同的目标。”
“住口!”黎音袅猛地起身,帐内的烛火因她的动作剧烈摇晃了一下,“你这种手段龌龊之人,也配提江令舟?也配与我谈目标?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压抑的怒火与厌恶:“你处心积虑接近他,甚至不惜用苦肉计!日日汤药,夜夜‘关怀’,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博取同情,暗地里却想方设法,搔首弄姿,不就是想爬上他的床,借他上位,图谋你的‘大业’吗?苏木,你如今还有何信用可言!”
这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