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依你之见,我又该如何?”黎音袅反问,声音陡然拔高,“坐以待毙?还是束手就擒,等着苏木将我们彻底踩在脚下?!”
“至少不该是如此卑劣的手段!”
“卑劣?”黎音袅嗤笑一声,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凉与自嘲,“江令舟,你我走到今日,何曾有过真正的选择?你以为我愿意如此吗?我痛恨!我比任何人都痛恨这种身不由己,这种不得不低头的屈辱!”
她指着那封密报:“苏木已经出手了!她要的,就是我们内乱,就是我们自相残杀!现在,你满意了?!”
江令舟看着她苍白的面容,和眼中那几乎要溢出的绝望,胸中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,只剩下刺骨的寒意。
他攥紧了拳头。
帐中死寂,唯有烛火摇曳,映着两人对峙的身影。
江令舟看着黎音袅苍白如纸的脸,胸中那股被冰水浇熄的怒火,余烬仍在,却添了几分难言的涩。他紧攥的拳头缓缓松开,声音低沉,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:“为何……不曾告诉我?”
这话问得突兀,却又在情理之中。
黎音袅别过脸,避开他复杂的审视,声音里听不出情绪:“告诉你,又能如何?圣谕催得那般紧,你以为北疆这点破事,三言两语便能轻易了结?”
她的话像是一根刺,不软不硬,却扎得人心头发闷。
江令舟喉结滚动,他想说些什么,想说他们是夫妻,想说他可以分担。他往前一步,下意识地伸出手,想去扶她那瘦削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肩膀。
黎音袅却似有所感,身子微微一侧,恰恰避开了他的触碰。
他伸出的手,僵在了半空。
帐外的风,似乎也在此刻停歇了一瞬。
“也罢,”江令舟收回手,指尖冰凉,一如他此刻的心境,“事已至此……”
他话未说完,帐外骤然传来一阵喧哗,初时还远,如同闷雷滚动,转瞬便已近在咫尺,人声鼎沸,夹杂着无数脚步奔跑踩踏的杂乱声响。
“怎么回事?”江令舟眉头紧锁,厉声问道。
一名亲卫踉跄着冲入帐内,甲胄凌乱,面上带着惊惶:“将军!长公主!不好了!外面……外面聚集了许多牧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