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木盯着那幅画,画中少女的眼神清澈而坚定,那份敬意几乎要透纸而出。她再看向江令舟,这个男人提及那个女子时,周身都萦绕着一种旁人无法介入的氛围。她终于明白,自己那些精心编织的、试图离间他们夫妻感情的言语,在这个男人面前,不过是徒劳。
她原以为江令舟与长公主的结合,更多是出于时局与利益的考量,却不想,这其中竟有如此深厚的情感牵绊。挑拨,已然无用。
帐前的几名胡杨部落武士,本是苏木带来的底气,此刻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,握着兵器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。
苏木沉默片刻,忽然挥了挥手。
那几名武士会意,躬身行礼,悄然后退,隐入风雪之中。
“罢了。”苏木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,或许是风灌的,或许是别的,“江将军果然是痴情人。看来,是我小瞧了长公主,也小瞧了将军你对她的情意。”
她这话,听似认输,却又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,仿佛在说他为情所困,不够理智。
江令舟收起画卷,重新纳入怀中,动作依旧珍视。他没有理会苏木话语中的弦外之音。
“此事,我暂且放下。”苏木整了整被风吹乱的裘领,目光重新变得锐利,“但北疆的事,不会就此了结。长公主一日在北疆,这潭浑水便一日不得安宁。”
她深深看了江令舟一眼,似乎想将他的模样刻在心底。
而后,她转身,向着自己部落的方向走去,声音在风雪中渐渐低微,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江令舟耳中:“你二人,好自为之。”
风雪更大了,很快便吞噬了苏木远去的身影。
苏木相信虽然他表面上义正言辞,但实际上已经听进去了自己的挑拨离间。
只要黎音袅离开,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能跟他朝夕相处指定能拿下她。
江令舟独自站在帐外,寒风吹动他玄色的披风。他抬手,轻轻按了按怀中画卷的位置。
苏木的警告言犹在耳,北疆的局势,确实如她所言,波诡云谲。但他与黎音袅,早已习惯了在风口浪尖上并肩而行。
他转身,重新走入帅帐。
帅帐内的炭火烧得正旺,驱散了帐外的酷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