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妇人之仁!”江令舟打断她,语气强硬,“音袅,你可知落子散的歹毒?那是断子绝孙的毒药!她敢对你用这种手段,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,没把大楚的颜面放在眼里!今日若不斩草除根,来日必成心腹大患!”
他并非嗜杀,但在牵涉到黎音袅和他们未出世的孩子时,任何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。
“我不是要你放过他们。”黎音袅轻叹,握着他的手紧了紧,“我只是……只是不希望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。苏木的主帐就在那里,她跑不了。但我们,不能让自己也变成滥杀无辜的恶魔。”
江令舟看着她,她眼中没有指责,只有深深的忧虑和关切。那份柔情,像一汪清泉,试图浇熄他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。
他胸中的暴戾气息稍稍平复了一些,但杀意未减分毫。“我自有分寸。”他声音依旧冰冷,“首恶必诛,胁从者……若他们负隅顽抗,也休怪我长枪无情!”
他抽出插入地面的长枪,枪尖的寒光映着他铁青的脸。
“你在这里等我。”江令舟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,“待我取了苏木的人头,再来与你细说。”
黎音袅张了张口,想说什么,最终只是化作一句:“万事小心。”
江令舟不再多言,转身大步向帐外走去。
黎音袅伸手,覆上江令舟紧握长枪的手背,那金属的寒意透过她的掌心,直抵心房。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皮肉之下,每一束肌肉都绷紧如铁,每一根青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鼓噪。
“令舟,”她轻唤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,“你若此刻提兵,便是正中苏木下怀。她就是要激你失控,引你踏入她预设的战场,最好是能让你在怒火中失去理智,进而引发整个北疆的战乱。”
江令舟猛地侧过头,猩红的眼底翻滚着惊涛骇浪。他喉结剧烈滚动,声音嘶哑得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:“那我的孩子……她竟敢对我的孩子……”一想到那未曾谋面的骨肉险些化为乌有,他的心便如被万千钢针攒刺。
“孩子无事。”黎音袅打断他,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。她引着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