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令舟沉默着,帐内的气氛依旧凝重。他胸中的暴戾之气并未完全消散,但那股玉石俱焚的决绝,却在黎音袅的话语中,渐渐沉淀下来,化为更深沉、更危险的杀意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依旧冷硬,却不再是全然的失控,“苏木要玩弄心计,我便陪她玩玩。她想看我失控,我偏要让她看看,什么是真正的绝望。”
他抬手,轻轻抚过黎音袅的脸颊,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你和孩子,是我的一切。我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你们的机会。”
黎音袅握住他的手,用力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“苏木的主帐……”江令舟的视线转向帐外,那里是苏木营地的方向,“她以为我只会提枪冲杀过去吗?”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传令下去,”他声音陡然拔高,对着帐外扬声道,“命斥候营严密监视苏木部落一切动向,特别是她主帐周围!任何异动,即刻来报!”
帐外亲兵沉声应诺:“是,将军!”
江令舟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黎音袅:“她既然设了局,必然有所依仗。我要看看,她的依仗到底是什么。”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待我将她的布置摸清,再送她一份大礼。”
这已不是单纯的复仇,而是猎人与猎物之间,更为冷静和残酷的博弈。
黎音袅看着他,心中那块大石终于缓缓落下。他还是那个杀伐果决的江令舟,只是此刻,他的怒火被理智的缰绳牢牢掌控,化作了更为致命的武器。
“你要小心。”她轻声叮嘱。
江令舟嗯了一声,扶着她坐下:“你好好歇息,莫要再劳心费神。剩下的,交给我。”
三日后,北疆大营内,一则消息如春雷般炸开,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。
军医赵叔颤巍巍地收回为长公主黎音袅诊脉的手,对着一旁面色沉凝的江令舟,一字一句道:“将军,长公主确系有孕,且脉象沉稳有力,胎儿康健。”
江令舟紧绷